“大牛,你去吧,我不打緊。”葉蘭舟揚聲吩咐。
大牛聽見她的聲音,果然比昨日有力了些,放心不少,但還是不肯離開。
“我守著營帳,軍醫,您再睡會兒吧。”
葉蘭舟輕嘆口氣,這孩子固執得很,她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大牛不肯去,遠哥兒就去叫上黎煜,哥兒倆帶著一隊士兵,進入山林中。.bgee.
有白云帶路,遠哥兒悶頭直走,半點冤枉路沒繞,不一會兒竟找到一個獸群,似牛似羊,竟有三四十頭之多。
遠哥兒激動不已,彎弓搭箭,嗖嗖嗖地放箭,轉眼放倒三頭。
黎煜不甘落后,卯足了勁要跟他比個高低上下,好讓葉蘭舟看看,他不比遠哥兒差。
士兵們四散開來,把四散逃竄的野獸圍起來,不讓它們逃掉。
遠哥兒獵了三頭體格健壯的大獸,就收起了弓箭。
黎煜詫異地瞟了他一眼,箭鏃朝向一頭慌亂中奔過來的幼獸,正要放箭,遠哥兒忽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表弟,你這是做什么?”
“不可趕盡殺絕。”遠哥兒蹙了蹙眉,打了個手勢,吩咐士兵們散開,放那些困獸離開。
黎煜扼腕嘆息,跺著腳道:“自打我來到南疆,還從沒見過如此龐大的獸群,咱們完全可以全數獵殺,滿載而歸,你干嘛非要放走它們?咱們那么多人呢,這么點兒獵物,都不夠塞牙縫的。”
遠哥兒懶得搭理他,吩咐士兵把獵物抬上,跟著白云的指引,往下一處走去。
——
中軍大帳。
探子一波又一波地來報,南楚大軍急匆匆地撤離,只留下五萬士兵戍守邊境。
“可打聽出原因了?”儲元粗聲粗氣地問。
“似乎是南楚起了內亂,楚帝著急回京平叛。”
“內亂?”儲元怔了怔,“消息準確么?”
“事發突然,暫時尚未查證分明。然則南楚大軍已撤退二十余里,目前還在往南行進,想來消息是真的。”
眾將領都陷入了沉思中,半晌,紛紛將目光投向穆清淮,等他來拿主意。
穆清淮沉吟許久,才蹙著眉頭表情凝重地道:“不論南楚內亂是真是假,眾位將軍萬不可有絲毫懈怠,日常操練務必嚴格執行,小心巡視。”
“是,謹遵大將軍之令。”
儲元猶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大將軍,這會不會是南楚以退為進之計?”
穆清淮搖了搖頭,否決這個猜想:“不可能,南楚十五萬大軍撤退到二十里開外,前線只留下五萬人馬。
若當真是南楚設的計,那這五萬大軍便是送死的。一旦我軍發動攻擊,不等南楚十五萬大軍前來救援,這五萬大軍便會全軍覆沒。南楚小皇帝沒那么傻,不會白白送五萬大軍給咱們吃。”
“倘若當真是南楚內亂,小皇帝著急回京平叛,那他就不怕咱們趁機進攻,再殲他五萬大軍么?”
不等穆清淮開口,就有個將軍主動接話:“兩害相權取其輕,損失五萬大軍,總比丟掉江山,死于反賊之手要好,小皇帝這是棄車保帥。”
鬧鬧嚷嚷了一陣,最終達成共識,東黎軍中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靜候朝廷指示該如何應對。
而此時的北境,一片祥和,半點硝煙的跡象都沒有。
燕沖在軍中吃喝玩樂,樂不思蜀,軍中上下多有怨,但燕沖一向最受燕帝寵愛,如今又當上了太子,將士們都是敢怒不敢。
黎溶頭一回上戰場,滿以為他這個皇室第一高手,對上燕沖那個草包,一準兒能立下赫赫戰功,名揚天下,威服眾臣,不料燕沖竟連半點要打仗的意思都沒有。
而東黎與南楚戰局緊張,為大局計,黎溶不能主動出擊。他在北境沒什么事干,除了日常巡營操練之外,簡直閑得發慌。
南楚與北燕是盟友,雖然燕沖打定主意不跟南楚玩,抱牢東黎的金腿,然而底下人并不知情,只當燕沖是在等待戰機。
南楚前腳退兵,北燕后腳就得到了消息。
眾將領大驚失色,紛紛破口大罵南楚背信棄義,明明是他們主動提出結盟,聯手攻打東黎,不料南楚小皇帝到了前線沒幾天,一場仗沒打,就拍拍屁股回京了。
那北燕怎么辦?
大軍和糧草都調過來了,打吧,孤立無援,不打吧,既沒辦法向國內百姓交代,更沒辦法對東黎交代。
燕沖聽著將士們的吵嚷聲,心里暗暗冷笑,一群蠢貨!成天光想著占便宜,也不想想,東黎是那么好欺負的么?真要是悶著頭開打,南楚一跑路,還有北燕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