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重要的不是穆清淮有沒有足夠的能力護住黎煜,而是南楚將士明天會餓成軟腳蝦,戰斗力所剩無幾,要不然葉蘭舟才不放心讓黎煜去呢。
黎煜深吸一口氣,嚴肅地道:“軍醫放心,我會聽從大將軍的命令。”
“大將軍,煜哥兒就交給你了。”
穆清淮鄭重地點頭:“你放心,我會把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黎煜白凈的臉不禁一紅,葉蘭舟同他一般大,穆清淮也只不過比他大五歲,兩人一唱一和,好像他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似的,處處需要人照顧。
“煜哥兒,你去歇著吧,養足精神,明日上陣殺敵,立個大功勞,讓你爹娘看看,咱們煜哥兒是個好樣兒的。”
一碗新鮮熱乎的雞湯,把黎煜灌得渾身暖洋洋的,行了個禮就跑了,去找儲元商議明日的作戰方案。
“蘭舟,明日一戰,南楚必敗無疑,只是戰后該當如何?”
穆清淮雖然是駐守南疆的統領,可他只負責打仗,打完仗之后的事情,還是要聽從朝廷的命令,他頂多只能向朝廷上奏提點建議,決定權還是在朝廷手中。
況且此次南楚北燕聯手圍攻東黎,事關重大,形勢復雜,這么快解決戰爭,朝廷也得頭疼后續該如何收場。
葉蘭舟想了想,說道:“這會兒南楚大軍內亂橫生,明日一戰,必然勢如破竹,大獲全勝,南楚全軍覆沒是確定無疑的。十五萬大軍一戰折損,南楚小皇帝要么嚇破膽,直接投降求和;要么惱羞成怒,傾盡全國之力瘋狂報復。”
穆清淮接道:“南楚與北燕聯手,北燕是你我的手下敗將,若是北燕知道你我一出手,就折了南楚十五萬大軍,多半是不敢再來捋虎須的。只剩下南楚一方,倒是不難對付。”
葉蘭舟笑了:“我聽說楚延是個能征善戰的悍將,曾為南楚立下許多戰功,要是能把他抓來,勸他投降,倒是能為咱們東黎增添一員大將。”
穆清淮皺著眉頭,搖頭反對:“勸降是不可能的,楚延此人重情重義,南楚國君對他很是賞識信任,將他從一名普通侍衛一力提拔到三軍統帥。
早些年他老父親過世,南楚前任國君派當時還是太子的南楚小皇帝扶靈送葬,就沖著這份情義,楚延都不會投降,反過來對付南楚。”bgee.
“這樣啊,那就拿他向南楚小皇帝換些好處,總算咱們沒白來這一趟。”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穆清淮贊許道,“楚延治軍嚴謹,對南楚小皇帝更是忠心耿耿,即便戰敗,他也不會逃跑。沒得到南楚皇帝的命令,他定然會死守國境,想要抓他,還是有機會的。”
“那就明兒個先打一場,把那十五萬大軍拿下。”葉蘭舟說著,忽然頓了頓,皺眉提醒,“穆清淮,你可得防著點,萬一楚延受不了打擊,兵敗自殺殉國,那咱們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穆清淮鄭重地點頭:“我曉得,你放心。”頓了頓又說,“明日我去便是,你留在營中歇息。”
葉蘭舟沒打算上陣,否則也不會把黎煜托付給穆清淮。
雖說明日一戰必勝無疑,但營地還是要有人留守的,以防萬一。
當夜,葉蘭舟又潛入南楚軍中查看,發現他們正在連夜宰殺戰馬。
再餓下去,十五萬大軍只有死路一條。一旦大軍覆沒,后果不堪設想。
葉蘭舟看了會兒,扔了兩個炸藥包,揚長而去。
兩個炸藥包不會造成多大的傷亡,但巨大的響聲和火光,足以令待宰的戰馬受驚,四散奔逃。
能不能逃得掉先不說,讓南楚亂上一陣子,把所剩無幾的軍心消耗殆盡,對于明日之戰更有好處。
天亮后,東黎大軍發動攻擊。
南楚騎兵數量有限,又不能把戰馬全數殺了,只能先宰一部分,讓大伙兒墊墊饑,保證不餓死,堅持到朝廷調派糧草過來。
以逸待勞、士氣大振的東黎軍,對上餓得發慌、軍心渙散的南楚軍,結果毫無懸念。
這一戰從清晨打到午后,十五萬大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降的降,那叫一個落花流水,一敗涂地。
楚延的心腹親兵護著他殺出一條血路,邊戰邊退。
楚延不肯逃,紅著眼睛要沖過去繼續戰斗。
心腹泣血相勸,請求他保住一條命,等朝廷的援兵到來,再與東黎決一死戰。
楚延是南楚第一名將,他的安危對于戰局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最終他還是聽了手下的勸,暫避鋒芒,保住自身,以圖來日。
穆清淮帶領手下,一舉擊敗南楚十五萬大軍,殲敵十二萬余,俘虜一萬八千多士兵,其余人等逃散入山林中。
南楚的戰馬、兵器、帳篷等等,全部歸東黎軍所有。
大獲全勝,滿載而歸。
穆清淮當即派八百里加急上書朝廷,將南疆戰事詳細匯報,請皇帝定奪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同時,將南疆大勝的消息往西北傳遞,讓鎮守北境的將士們都知道南楚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