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冷聲呵斥:“瑞懿夫人到底是婦道人家,你可知立異國公主為太子妃意味著什么?”
葉蘭舟看都沒看他,朝著黎溶淡淡一笑:“大戰在即,太子殿下的婚事有些日子辦不成呢。
且不說戰局如何,婚事是否能順利進行,即便是當真立了西梁公主為太子妃,那也無妨。
東黎與西梁隔南楚遙遙相望,這么多年都沒什么密切來往,西梁公主嫁過來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她還真能亂了東黎江山不成?”
左相擰著眉頭,很不服氣,葉蘭舟淡笑著懟了一句:“還是說,左相有更好的法子?”
左相頓時閉嘴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葉蘭舟又道:“放眼朝中,尋常武將之中,實在找不出能統帥三軍之人。依我所見,不如讓太子殿下代天子出征,前往北境鎮守,也讓南楚北燕瞧瞧,我東黎天子守國門,無所畏懼!”
“好一個‘天子守國門’!”皇上大贊,“蘭舟,你雖是弱女子,論膽識論見解,屬實折煞一眾男子。”
“皇上謬贊,蘭舟愧不敢當。”
葉蘭舟其實挺鄙視左右相拿女人當擋箭牌的行為,但在皇帝面前,還是要謙恭一點的。
“溶兒,朕賜你帥印,你即日啟程,去往北境鎮守,務必守住北境疆土,不可讓北燕踏進國土半步!”
“兒臣領旨!”
“兵部戶部,加緊督辦糧草軍餉,不可懈怠延誤。若是因糧草而影響到三軍將士作戰,朕必定嚴懲不貸!”
“臣領旨!”
皇上看了眼左右相,冷然一哼。
兩個老家伙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
葉蘭舟說道:“來日開戰,將士們必有傷亡。蘭舟請命,即刻趕往南疆,為將士們效勞。”
“準!”皇帝大手一揮,葉蘭舟主動請命,倒免得他開口了。
讓一個女人上戰場出生入死,仿佛朝中無人似的,皇帝屬實不太好意思開口。
“自靜安王去后,朝中竟至無將可用之境,實乃江山社稷之痛,黎民百姓之殤。
溶兒,蘭舟,你二人在朝中年輕一輩間挑選些可造之材同往邊境,細心教導,早日為我東黎培養出一批悍將來。”
葉蘭舟:“……”
皇帝老兒,你這要求過分了哈!
打仗呢,誰有那功夫給你教導新人啊!
“爾等去吧,早做準備,早日啟程。”
出了御書房,葉蘭舟看著明媚的朝陽,忍不住嘆了口長氣。
黎溶問道:“蘭舟,剛才你還慷慨激昂,怎么轉眼便垂頭喪氣?”
“皇上命你我教導新人,這可真是比打仗都難。”
“武將斷代,父皇憂心如焚。如今既有戰機,趁機培養些新人出來,日后便不會再陷入今日的窘境。”
葉蘭舟攤了攤手:“我平日往來的都是女眷,對年輕男子所知甚少,如今讓我挑,我都不知道該挑誰。”
“你那幾個兒子……”
黎溶剛一開口,就被葉蘭舟打斷了:“請殿下恕罪,孩子們十八歲前,我絕不會允許他們上戰場。”
黎溶蹙了蹙眉,但沒說什么。
愛子之心,人皆有之,為娘的不舍得稚子出生入死,也是人之常情。
彭錦玉緊走兩步,跟上來說:“請夫人帶遠哥兒與前哥兒同往南疆。”
葉蘭舟不假思索地拒絕:“蕾兒有孕在身,遠哥兒不能去,他得留在家中照顧蕾兒;前哥兒太小,他更不能去。”
“前哥兒過了年都十五了,不小了!”彭錦玉竭力爭取,“偌大的侯府,還能沒人照顧蕾兒么?夫人,您就帶他兄弟倆去吧!”
彭連英一死,彭氏一族大不如前。彭錦玉知道自己的才能,這輩子也就止步于兵部尚書了,再想往上升遷,沒多大希望。
要是下一輩不盡快成長起來,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新帝登基,就沒彭家啥事了。
葉蘭舟斷然道:“彭尚書可是忘了,遠哥兒也是十四歲上戰場,給人捉了去,砍斷一只手。若非我與威遠侯、大牛和初八拼死相救,他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彭錦玉被懟得臉上熱辣辣的,不敢再吭聲了。
左右相暗暗好笑,葉蘭舟又道:“不但遠哥兒和前哥兒不能去,青梧剛生了娃娃,大牛也不能去。”
頓了頓,她又對黎溶說:“蘭舟想向太子殿下求個恩典,初八和阿瑤新婚燕爾,求太子殿下開恩,別讓初八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