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葉蘭舟所料,次日端王妃就帶著黎春蕊上門了,說是想大女兒了,但又不方便時時去靜安侯府探望,只好過來叨擾葉蘭舟。
葉蘭舟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還沒想好怎么拒絕端王妃才能不傷和氣,便讓巧枝去隔壁請黎春蕾過來。
不一會兒,巧枝獨個兒回來了,說郡主還睡著呢。
端王妃尷尬地咧了咧嘴:“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沒起身呢。哎,這孩子可真是讓我給寵壞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她意有所指地道:“都怪我,都怪我,蕾兒上頭有兩個哥哥,我乍然得女不勝歡喜,就格外偏寵她。蕊兒雖小上兩歲,但論寵愛,倒不及她姐姐。”
葉蘭舟眉頭微挑,心說你這是在踩著大女兒捧小女兒啊,可惜大郎那呆頭鵝,他沒看上你家二小姐啊!
端王妃四下里張望了好一陣子,葉蘭舟知道她在找什么,于是端起茶盞呷了一口,云淡風輕地道:“南疆局勢一天一個樣兒,保不齊哪天就開戰了。孩子們苦讀兵書,三更起五更眠,很是辛苦。
回頭我說說遠哥兒,讓他盡量多抽時間陪陪蕾兒,到底是成了家的人,哪兒能像大郎他們幾個,全部心思都用在讀書上。”
下之意,大郎只想讀書,對風花雪月沒興趣。
端王妃沒聽出來,還當葉蘭舟是得意她兒子有出息,忙順著她的話夸贊:“瑞懿夫人可真是好福氣,你的兒子們做學問的做學問,練武藝的練武藝,個個都是可造之材,將來必定能成為國之棟梁。
不像我,既沒好福氣攤上乖巧懂事的兒子,又沒本事將他們教養出息。唉!夫人,以后咱們可得多親近親近,你好生教教我該如何教養子女,我得跟你學學。”
葉蘭舟呵呵一笑:“王妃太客氣了,你兒子一表人才,氣宇軒昂,女兒也是乖巧可愛,討人歡喜,你才是有福之人。”bgee.
端王妃得意地挺了挺胸,琢磨著葉蘭舟的意思,她挺喜歡她家閨女的嘛!
有戲!
雖說今天過來沒看到大郎,但得知那孩子在用功做學問練武藝,端王妃心里比吃了蜜都甜。
若是南疆太平無事,將來大郎考科舉入仕途,功成名就;一旦南疆開戰,有叔父平南大將軍和養母瑞懿夫人保駕護航,大郎絕對是一鳴驚人、天下皆知。
端王妃走時,那嘴笑得都咧到耳后根了,仿佛大郎已經是她女婿了,她這個當丈母娘的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送走端王妃,葉蘭舟琢磨著,得把大郎二郎叫過來,好生問問他們的意思。
在這個時代,他倆的年紀與身份地位,注定會有很多人想要與他們結親,不問清楚他們的意思,后頭再有人來,葉蘭舟也拿不定主意該如何應付。
晚膳前,一大幫孩子呼啦啦地涌過來,熱鬧得跟麻雀開會似的。
瑞懿夫人府的三餐比靜安侯府可口得多,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野味,他們的嘴巴早就被養刁了,一到飯點兒,就默契地往瑞懿夫人府跑。
葉蘭舟一一看過去,沒見黎春蕾,于是問道:“遠哥兒,你媳婦呢?”
“蕾兒睡著呢,稍后我給她端些回去,等她睡醒了吃。”
“怎么又睡了?上午你岳母來,想瞧瞧她,我吩咐巧枝去請,她便睡著,怎么這天還沒黑,她又睡上了?”
“誰知道呢!她這幾日格外嗜睡,睡醒了又嚷著累,吃得比我還多,活像只小豬崽子。”
遠哥兒滿臉帶笑,眼里是濃濃的寵溺。
葉蘭舟瞧著他那愛妻如命的模樣,也很是開心。
當初為了給靜安王沖喜,急匆匆地將黎春蕾迎娶入門,她最擔心的就是小兩口沒感情,婚后過得不好,還好他倆很是恩愛,讓她放心不少。
不過,飯量大增,還很嗜睡,難道?
葉蘭舟頓時坐不住了,一把薅起遠哥兒:“走,跟我瞧瞧去。”
遠哥兒不樂意:“哎呀,師祖,這都開飯了,咱們用了膳再去。”
“吃什么吃,傻小子,你很可能是要當爹了!”葉蘭舟不由分說地揪著耳朵把他扯了起來。
“哎哎哎,疼疼疼!師祖,您輕……等等,您剛才說什么?”
葉蘭舟松開他,快步朝隔壁走。
遠哥兒蹭的跟上去,扯著她袖子追問:“師祖,您是說,蕾兒她有身孕了?我要當爹了?真的?我真的要當爹了?”
葉蘭舟沒應聲,她也只是懷疑,不親眼見到,她也無法確定。
遠哥兒高一聲低一聲地追問,一踏入靜安侯府的院墻里,就扯著嗓子大叫:“我要當爹啦!蕾兒有喜啦!快快快,快去告訴祖母和我爹娘!快快,快去報喜!”
葉蘭舟一巴掌呼到他后腦勺上,哭笑不得:“熊孩子,瞎嚷嚷什么?我還沒見著人呢,萬一不是有孕,那豈不是讓你祖母和爹娘白開心一場么?”
遠哥兒樂得轉圈圈,腆著一張笑臉傻樂:“師祖說是,就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