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有勞二小姐了。”二郎欣然應聲,目光卻是看向大郎。
大郎面無表情地道:“不敢勞煩二小姐,我兄弟二人在此等候母親,二小姐請便。”
不但不領情,還下起逐客令來了。
黎春蕊頓時委屈了,大眼睛一忽閃,貝齒咬著嫣唇,鼻翼抽動兩下便要掉淚。
二郎頓時心疼了,忙道:“大哥,二小姐一片好意,你怎能如此冷相待?”
“二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然則男女有別,在下不敢逾越,以免有損二小姐閨譽。”
十三歲的少年,說起男女有別不敢逾越的話來,那老氣橫秋的模樣,既一本正經,又十分好笑。
黎春蕊撇撇嘴,跺跺腳,哼了一聲,小聲吐槽:“偏就你有理!”說著就氣呼呼地朝端王妃跑了過去。
二郎抱怨道:“大哥,人家可是端王府的二小姐,金枝玉葉,嬌生慣養,人家主動為咱們帶路,你怎能如此冷淡,未免太不給人面子!”
大郎眉頭一皺,不悅地呵斥:“二郎,你這些年的圣賢書可是白讀了?眾目睽睽之下,你我兩個男子與一女子同游,傳出去叫人如何議論黎小姐?女子閨譽何等要緊,這是給不給面子的事?”
二郎被訓斥一通,不敢吭聲了。
那邊黎春蕊包著兩泡淚跑到端王妃身邊,越想越委屈,嘴角撇得厲害,哼哼唧唧地撒嬌。
“蕊兒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黎春蕊被端王妃嬌寵慣了,十分嬌氣,忍不住向葉蘭舟告狀。
“蕊兒好心為二位公子引路去逛園子,哪知穆大公子竟……哼!哼哼!哼哼哼!”.bgee.
哼著哼著,眼淚沒出來,倒是吹出了個大大的鼻涕泡。
葉蘭舟沒忍住,失聲笑了開來,把黎春蕊羞得直往端王妃懷里栽腦袋。
“二小姐莫生氣,我家大郎生就是個榆木疙瘩成了精,他定然是守著男女之防,怕壞了二小姐清譽,這才拂二小姐好意。我回去就打他一頓,好生給二小姐出氣。”
剛才黎春蕊對大郎暗送秋波,葉蘭舟不是沒看見。端王府的兩個小姑娘都很活潑可愛,她也挺喜歡的,并不反對兩個孩子接近。
哪知大郎這個死腦筋的,人家姑娘都主動拋出橄欖枝了,他竟然冷著臉拒絕。
臭小子,月老就是給他捆鋼筋,都能讓他撇折了。
這不打能行?
黎春蕊聽說過葉蘭舟武功高強,一聽她要打大郎,怕她真把大郎給打壞了,忙軟綿綿地求情:“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夫人莫放在心上。”
葉蘭舟一聽,對這小丫頭越發歡喜了,于是褪下腕上一枚攢金絲并蒂蓮花的鐲子送給她。
“大郎惹二小姐生氣,是我這個當娘的教子無方,我替他向二小姐道歉。”
黎春蕊也不是小氣的人,就是小女孩兒家愛撒嬌,哄哄就好。
“夫人重了,蕊兒不生氣,您也別責罰大公子,要不倒顯得蕊兒多小氣似的。這鐲子太貴重,蕊兒不能收。”
“我瞧著二小姐天真可愛,十分喜歡,這便當我做長輩的一點心意,你收著吧。”
端王妃一聽這話,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接過鐲子往自家閨女手腕上套:“快謝過夫人。”
黎春蕊臉蛋紅紅地福了一禮:“蕊兒多謝夫人。”
敘了幾句閑話,葉蘭舟便跟端王妃和黎春蕊道別,去找大郎和二郎。
倆孩子站得筆直,正凝望著葉蘭舟走來的方向,謹守著規矩,既不走動,也不到處亂看。
“娘,您回來了。”
葉蘭舟點點頭,瞧著大郎那少年老成的模樣,十分惆悵。
嘖,這孩子死板得很,也不知道隨了誰。
她帶著倆孩子去向皇上祝壽,一路上遇見許多文武官員,紛紛迎上來向她賠笑臉請安問好。
二郎忍不住小聲嘀咕:“娘好威風啊!他們都對娘可恭敬了。”
葉蘭舟還沒開口,大郎板著臉低聲呵斥:“慎!宮中人多眼雜,叫人聽了去,會給娘惹麻煩的。”
二郎吐吐舌頭,有些小小的不以為然,但又不敢跟大郎嗆聲。
長兄如父,葉蘭舟和穆清淮不在的時候,一向是大郎掌家,五個弟弟妹妹都對他唯命是從,不敢有半點違抗。
葉蘭舟失笑,忍不住說道:“大郎,你別這樣,跟個小老頭似的,好沒勁的。”
大郎繃著臉道:“皇宮乃是非之地,謹慎行,總是沒錯的。”
葉蘭舟只能呵呵一聲,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