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背著彭向遠,走出練武場,葉蘭舟就告辭了。
宣武侯同她一道出門,疑惑地問道:“江夫人,我有一事不解。”
“侯爺請講。”
“你請我收下三郎,足見你對他很是上心。可你為何對他如此苛刻?他到底還不滿九歲,只是個孩子。”
葉蘭舟淡淡地答道:“沒爹的孩子,本就比不得旁人。若是自己再不爭氣,將來如何有個好前程?”
宣武侯有些不以為然:“你管教孩子嚴格是好事,可遠哥兒、前哥兒比三郎大得多,他們學武的年歲,比三郎的年紀還大。
三郎輸給他們也不丟人,你何必非要如此?”
葉蘭舟笑笑,云淡風輕地道:“知道自己年紀小底子差,還要逞強好勝,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京城遍地貴人,他若一直這么不知輕重下去,早晚要吃大苦頭。”
宣武侯眉頭擰得死緊,心里暗道,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孩子們管教已經夠嚴格的了,沒想到江夫人一介女流,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遠見,而且比他更能狠得下心。
三郎有這樣的母親教養,將來何愁不能成才?
而他也不必再有任何顧慮,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磨礪錘煉他,將他鍛造成一名合格的將帥之才。
“侯爺的身子雖然日漸恢復,但最重要的還是日常調理,您老切記不可飲酒,日常飲食清淡為佳。”
葉蘭舟叮囑一番,行禮告辭。
出來侯府,直奔江府。
一下馬車,就見顧長淮在門口等著,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夫人,如何?三少爺這幾日可有與侯府的二位公子較量?誰勝誰負?”
“進去說。”
葉蘭舟下了馬車,不緊不慢地進門。
孩子們在院子里玩的玩,學的學,怡然自得。
一看見葉蘭舟,大郎二郎立即放下書迎了上來,三個小的也吱哇亂叫地跑來,脆生生地喊娘。
大郎用詞文雅:“娘,三弟怎么樣?”
“挨揍了沒?是不是被打得可慘了?”二郎皺著眉頭,很不樂觀。
四郎一聽急了,嚷道:“三哥又挨揍了嗎?不行,誰都不能欺負我哥!我要去揍回來!”
五郎嗷嗷叫著附和:“對!揍回來!揍回來!”
幺妹嘴巴一扁就要掉淚:“三哥太可憐了,一定很痛痛。”
葉蘭舟一臉淡定,若無其事地道:“打輸了就打輸了唄,多大點兒事啊?瞧你們一個二個急的,淡定,淡定。”
大郎嘆了口氣,二郎跺了跺腳。
顧長淮郁悶得不行:“咱們三少爺去侯府是學藝的,如今天天挨揍,這似乎有些偏離本意了。”.bgee.
“那等他回來了,你好好教他不就得了?
還有大郎二郎,你們也好生跟著顧師父學,等三郎回來了,你們給他喂招。
咱們在家中學得越好,出去了挨的揍也就越少。”
大郎二郎一齊點頭:“是,孩兒遵命。”
四郎五郎也嗷嗷叫要好好學武,幺妹抹抹眼淚,小手扯著葉蘭舟的衣擺,軟軟糯糯地哼唧。
“娘,我也想學治病,等三哥回來了,我給三哥上藥。”
葉蘭舟俯身抱起她,親了親她肉呼呼的臉蛋,溫柔地笑了。
“好,以后二哥背湯頭歌、認藥材的時候,你就跟著學,讓二哥教你。”
小家伙猛點頭,甜糯軟萌的樣子,令葉蘭舟忍不住吧唧了好幾口。
顧長淮脈脈地盯著葉蘭舟,忽然笑了。
她對孩子們看似嚴格到苛刻無情的地步,可不知不覺中,將每一個孩子的上進心和斗志都激發了出來。
大郎不是練武的材料,二郎也就是中庸之資,兩個孩子對練武都沒什么興趣。
可為了讓三郎少挨些揍,他們一定會加倍努力練武。
即便將來無法成為聲名赫赫的大將,但總能錘煉意志,并且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三個小的有樣學樣,也能長成好孩子。
顧長淮對葉蘭舟的信服,瞬間達到頂峰。
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但凡是葉蘭舟的決定,他堅決無條件擁護。
“夫人,我有一事想說與您聽,不知您意下如何。”
“你說。”
顧長淮看看孩子們,目光最終落在葉蘭舟身上。
“我以為,夫人天資聰穎,根骨極佳。您若是愿意潛心學武,必有一番成就。”
葉蘭舟挑了挑眉,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你要教我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