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下發文書?”寧澈謹慎。
鄭褚低聲,“統帥突發緊急,口頭傳令給我,我下發了密文,有統帥手印
寧澈放心了幾分,他面色凝重,在套間門外徘徊,似乎心下焦急,無意間視線瞥見角落里的我,寧澈怔了一下,“她為什么在這里
鄭褚低聲,“統帥有令,不允許這女人離開他身邊
“原由
鄭褚說,“不知
寧澈移開視線,“乾洲出事的消息,都有誰知道
“對外全面封鎖消息鄭褚說,“對內,諸位皆在這里
寧澈不敢妄動,他跟寧乾洲自幼一起長大,深知寧乾洲心思重。他在密室內徘徊片刻,以拳抵唇,匆匆走了出去。既然寧乾洲有意交代后事,寄重任于他,他便不能讓軍中在這時候大亂。更不允許有心人趁亂奪權。
我抱著雙腿,深深埋首于膝間。
許是覺得我在這里太礙眼,鄭褚將我帶進密室套間里,密室的套間很大,進口醫療器械一應俱全,拉起了綠色的帷幔。帷幔另一端人影惶惶,軍方醫療人員似乎正在全力救助。
無論他們問我什么,我都不回答。
用了什么毒,更是不說。
鄭褚在我面前蹲下身子,面色凝重低聲,“統帥下了密令,如果他死了,你也不能活
我緊緊蜷縮著身子,無動于衷。
“你會被立即處死鄭褚似是怕嚇到我,低緩輕輕,“你想讓兩個孩子沒有爸爸媽媽嗎?”
我身子顫了顫,依然沒有抬頭。
“你該是為了你的兩個寶貝兒子著想鄭褚勸我,“如果你跟統帥同時出事,那兩個孩子在這亂世里,很難存活。他們甚至活不過你被處死的那一晚
我抬起頭,忍淚看著鄭褚,“那就隨我來,隨我走。他們本不該存活于世
“可是,他們出生了鄭褚望定我,“你們就該負起責任
鄭褚平靜痛惜地看著我,“這件事錯起源頭,是那根毒煙。毒煙怎么來的?是紀凌修的人做的,他們為什么會這樣做?是因為紀凌修出謀劃策,這一切源自于他。你說紀凌修退出了,是,他確實退出了,可是他的同伙依然在搞事。這叫退出么?這叫獨善其身,作壁上觀
“這件事上,你和統帥都是受害者鄭褚低聲,“不該遷怒于孩子,凡事多為孩子想想
我倔強不。
“我日日跟著統帥,書房那晚的事情,他亦過不去。·”鄭褚遞給我一方手帕,讓我擦擦臉上的油漬,見我不接,他便將手帕放于一旁。
“統帥這樣傲骨嶙嶙的男人,怎會允許自己染指一個不屬于他的姑娘鄭褚似是對寧乾洲十分了解,他低聲,“你愛著紀凌修,是紀凌修的妻子,你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人,你們青梅竹馬相知相愛。統帥那樣的性子,更不可能讓自己介入不屬于他的感情主場
“可他卻以最不齒的方式闖入了你們的感情鄭褚善解人意,“他亦受折磨,自尊心極強的驕傲男人,如何會好過呢。這不被期待的第三者狼狽姿態,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屈辱
“這些年,他不是不關注你,只是沒有立場對你表示關心,任何對你的靠近,都是一種冒犯打擾。他身居高位,如臨淵崖之巔,丁點不切實際的婦人之仁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處處是算計,處處是漩渦。而你,是敵方陣營的人
“興許之前僅僅只是懷疑,前陣子,統帥在省城確認你生的雙胞胎兒子是他的以后,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平京,向夫人詢問那晚事宜鄭褚解釋,“夫人知道瞞不過去了,便承認了。統帥怒極,下令將夫人禁足。你痛苦的事情,他亦懊惱……”
我冷笑打斷他的話,“所以就該殺了我丈夫么!這就是他的愧疚之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