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只不過和章克在一屆班子里有過合作。
可隨著章克職務上升,加上他們分屬不同部門,工作只是偶有接觸,關系卻不如以前那么緊密了。
然而,關鍵時刻,章克能夠有這種表態,王若勛的心還是暖暖的,連聲說:“請你轉告章部長,我謝謝他了。
”“好,我一定把這話轉告我爸爸,王叔,我不打攪您了,您請便。
”和章衛華握了握手,望著他的背影,王若勛心里如打翻調味瓶,五味雜陳,難以名狀。
走進休息室,賴小兵躺在躺椅上噴云吐霧。
一見王若勛,隨手將香煙盒伸到他面前。
王若勛擺了擺手,表示不抽。
就在他倒水的空當,賴小兵隨口問:“章衛華神神秘秘的,準是有大事相告。
”都不是外人,王若勛索性直,“他為我鳴不平,還說章克部長,會在常委會上表態,否決我調康江的提議。
”“小兵,有時候我就想,你說人這一輩子,誰是恩人?錦上添花到處有,雪中送炭世間無,這句話,說到了人與人相處的精髓。
”“在我最難時,你和正祥開導我,就連不怎么聯系的章部長,都打算在我落難之際,拉我一把,可……”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下一句,他實在不愿意說出口。
背后議論人不好,特別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賴小兵輕輕彈了彈煙灰,雙眼望著天花板,感觸頗深的說:“若勛,我約你出來,有些話不方便在剛才場合說,這里只有你我兩人,我向你透露個消息。
”“什么消息?”王若勛隨口問道。
“據我所知,有人正在調查這個章衛華。
”“噢?”王若勛頓時警覺起來,忙問:“調查他?誰啊?”“陳先。
”“是他!”王若勛擰緊眉頭,他知道陳先代表著誰。
賴小兵接著說:“陳先妻子和章衛華愛人是同學,他愛人叫秋默涵,前不久,不知出于何種原因自殺,被搶救過來。
”“那段時間,陳先妻子一直在醫院陪著,就是秋默涵出院回家休養,她還專門去了一次。
”王若勛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沒有急于點燃,而是拿在手心不停擺弄,腦海里快速分析其中關竅。
要是按照賴小兵所說邏輯,屬于陳先自己行為,并非受厲元朗指使。
也就是說,暗中調查章衛華,和厲元朗無關。
但他想不明白了,陳先一個秘書,怎有這種膽量,公然調查章克的兒子。
即便他深受厲元朗信任,這可關乎厲元朗和章克之間的相處關系,沒有厲元朗同意,陳先的膽子從何而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想什么呢?”賴小兵好奇問。
“沒什么……”嘴上這樣說,可王若勛心里卻泛起漣漪。
章克這么幫他,章衛華又善意對待他,將心比心,王若勛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這樣一想,差點把他自己嚇到了。
不能這么做,不行,絕不可以。
在王若勛的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始終提醒著他。
切不可貿然行動。
背叛行為一旦被人獲知,王若勛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洗脫名聲。
這件事,導致他晚上回家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妻子都被弄醒了,嘟囔著不滿。
王若勛索性坐起來,走到外面的客廳,點燃香煙陷入深思……一晃又過去數日。
這期間,王若勛有兩次機會,要當面向厲元朗匯報。
可是,這些以前看似平常的面對面,厲元朗全都吩咐由陳先轉達,等于徹底封死他面見王若勛的情況。
也就是說,厲元朗根本不見王若勛。
什么原因?王若勛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抱著胳膊想破大天,依然沒有找到答案。
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陳先推門進來。
照例辦理公事。
交辦完,王若勛叫住正要起身走的陳先,下意識的做了一個等等手勢。
“陳先,我聽說你在了解章衛華?”王若勛故意用“了解”二字,就是刻意避免說出調查字樣。
陳先一個愣神,怔怔看向王若勛,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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