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伴不必如此,平身。嬉笑怒罵,人之常情,豈有連笑都成了罪過的?
倒是這戚繼光有何趣事,都能傳到你的耳朵里了?”
黃錦站起來,微笑說道:“外臣的事,本來奴才哪里能得知?是前些時日蕭風進宮來,說起戚繼光來。
戚繼光十八歲成婚,妻子出身將門,武藝非凡。戚繼光在登州衛時,打得山匪倭寇四處逃竄,但回到家,常常被妻子打得四處逃竄。
因此登州衛傳,戚繼光夫人一人可抵十萬兵。”
嘉靖哈哈大笑,連嚴嵩也不禁莞爾,但隨即就感覺出味道不對了,黃錦這話看似是說戚繼光的笑話,但怎么感覺重點是說戚繼光在登州衛時的戰績呢?
不等嚴嵩回過味兒來,嘉靖已經有了決定。
“戚繼光本就是將門之后,既然在登州衛也有實際戰績,領兵當無問題。
況且戚繼光和蕭風關系甚好,蕭風為他參贊,必然盡心盡力,不至于出現掣肘之事,就這么辦吧。”
丁汝夔趕緊領旨,然后也不敢看嚴嵩,飛也似的跑了。
嚴嵩到家后,另外兩角正在等著。在嚴世藩漂亮的打了個翻身仗后,趙文華來嚴府的熱情頓時高漲起來,一下值就來轉一圈。
但今天嚴世藩對他卻不太客氣,話里話外都想讓他早點走,趙文華逆來順受,反正沒見到干爹,我先不能走。
被嚴世藩擠兌的沒招了,趙文華以柔克剛,轉頭去主院拜見干媽去了。
你還別說,相對嚴世藩來說,這個家里干爹干媽都對趙文華還不錯。嚴夫人讓人給干兒子上茶,聽干兒子講出差路上的趣聞,倒也一片溫馨。
趙文華看見嚴嵩從正門進來了,趕緊起身向干媽告辭,又跑回嚴世藩的院子里,惹得嚴世藩一陣翻白眼。
嚴嵩坐下喝了口茶,點點頭。
“雖不盡善盡美,也算成功。戚繼光黃毛小兒,我又嚴令丁汝夔不可多給兵馬,造成京城空虛。他們此去,與羊入虎口無異。”
趙文華連連點頭,為干爹喝彩,同時也提出一些疑慮。
只是古北口到京城,路線頗多,韃靼人也未必敢再往京城逼近。他兩人帶著軍士出去晃一圈,加入韃靼人撤了,反而讓他們有了冒領軍功的機會。”
嚴世藩斜了趙文華一眼,心說趕你你不走,那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展開扇子,陰冷的開口。
“無妨,韃靼人必然會向京城挺進的,而蕭風,不管他走那條路,我都有辦法讓他遇上韃靼人的大軍!”
趙文華渾身一哆嗦,驚恐的看著嚴世藩,嘴唇翕動了兩下,就連嚴嵩都意外的抬起頭來。
“東樓,盡人事聽天命,能把蕭風送進軍隊去,就要了他半條命,要按你說的……”
嚴嵩忽然閉嘴了,他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但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兒子的計策里還有這么一環。
趙文華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夫人還說今晚上妻弟造訪呢,你看我都忙忘了,父親大人,東樓,我先回家了。”
嚴世藩微笑著點頭:“不知哥哥怎么回家?”
趙文華被嚴世藩忽然的客氣弄得一愣,猶豫的回答。
“坐車或者坐轎子?”
“坐棺材吧。”
趙文華嚇得一屁股就坐下了,求助的看著干爹。
這次嚴嵩隔了很長時間,才嘆了口氣。
“東樓,文華是自己人,不要如此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