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予被我擺了一道，一只手摩挲著我的手心，搔的我蜷縮起指尖。

我推開他的手，低聲道：“別鬧，正事重要。”

眼前，是熟悉的花圈店。

我推開花圈店的門，兩排各式各樣的花圈映入眼簾，中間空地上的架子擺滿了各種紙扎的祭品。

我輕手輕腳地繞了過去，便看見宋清凈呆呆地坐在柜臺前。

額前的劉海快要遮住眼睛，下巴上全是青黑色的胡渣，像是有一段時間沒剔過了。

聽見門口的聲音，宋清凈抬眸望向我，緩緩起身繞過柜臺，嘴里喃喃：“嬋嬋來了。”

看宋清凈反應略顯遲鈍，我覺得他應該是經歷了什么。

不然怎么會變成現在這么不修邊幅？

印象中在我恢復記憶之前，也就是在人界的這十八年，一直都受到師父的照顧，親爹都沒這么親。

十八年來宋清凈也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從未像現在這般。

他現在精神恍惚，我的內心更是涌上一陣酸澀，忙不迭湊近了些：“師父，你怎么了？”

宋清凈眼神中流露出的脆弱讓我渾身一愣，緊接著他便抱緊了我——

這是他第一次不守規矩抱了我，我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像是被嚇得丟了魂。

“宋清凈！”

蕭容予一聲冷呵。

他應該沒想到宋清凈會做出這般出格地舉動。

我側過頭，對他搖了搖頭：“我師父一定是失蹤的時候遭遇了什么變故才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問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畢，我余光看向他，眼神懇切。

蕭容予擰著眉，遲疑片刻后挪開了眼：“好。”

他臉上陰霾絲毫未減，我有點心虛，轉頭看向宋清凈。

宋清凈就好像沒聽見剛才蕭容予的低吼，依舊緊緊抱著我，腦袋埋在我肩頭，渾身顫抖。

這種被老公看著和別的男人抱作一團的感覺，讓我心里也過意不去。

不過好在蕭容予是相信我的。

“要不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師父現在……怕是受不了刺激。”

我試探著問道，盡量也站在蕭容予的立場上思考，悄咪咪用雙手去掙脫宋清的懷抱。

店內一陣沉默。

直到宋清凈在我的爭取下緩緩將我放開，蕭容予才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然后才推開門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我和宋清凈。

氣氛很快緩和下來，我倒了杯水給他，靠在了柜臺旁：“你知不知道將你擄走的人是何身份？”

宋清凈看了看我，又低下了頭：“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被帶走，然后莫名其妙被關在了一處幽暗的地方。我本來以為我要死了，前些天卻被放了回來。”

我想要對上他的眼神，卻發現他總是無意間閃躲。

我知道他應該是有所隱瞞，不過出于對師父的尊重，我沒有再問。

“回來了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那你們呢？我本以為你應該不會回來了，為何要在人界修煉？”

宋清凈對于我的事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很上心。

我知道他一直都把我當徒弟看，哪怕是我恢復記憶，哪怕是蕭容予逼我和他割袍斷義。

我們之間早就有了一份超越生死契的師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