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再不滿足她想見我的要求。那她存下的銀子,算是徹底打了水漂。”
煙景陷入沉默,心知肚明獄卒無論收不收打點,都不會為難她們夫人。
倒是祁雅兒,近半年京都的物價飛漲,正經生意難做。
走偏門的生意,行情更是不好。
這女人能存下錢,肯定費了許多功夫。
無奈去叫獄卒押人進來。
很快,祁雅兒被五花大綁押進云皎月所在的牢房。
前者不可思議環視女人所處的牢房環境。
看到這里的生活用品居然一應俱全!
不只齊全,連遮掩浴桶和床榻的屏風,用的竟還是昂貴的黃花梨?!
祁雅兒心里極度失衡。
她從姜王府逃出后,不是沒想過找個正經營生生活。
好不容易找了個又臟又累無需身契抵押,干灑掃的活兒。
卻發現,有人在四處搜尋她。
最后,不得已連青樓都不敢去。
選擇去京都最底層的窯子做暗娼……
祁雅兒大聲狂笑指責,“進詔獄!進詔獄!”
“云皎月……這就是你所進的詔獄!?”
“你一個人犯,到底憑什么配有這種待遇?”
祁雅兒癲狂地發泄質問,憑什么一個人犯!
待遇比她茍延殘喘在窯子活下去,還要好出千百倍!
在詔獄的三個月,云皎月時常會反省自己在大齊做下的錯事。
包括對祁雅兒,她多少有些歉疚。
說到底,當初她將祁雅兒送到青樓,只是因為嫌二房麻煩。
加之對張美娘的厭惡。
連帶著討厭起流放期間,對她壓根沒做什么過分之舉的祁雅兒。
“云皎月?你愿意見我,卻不說話!這算是個什么道理?”
見云皎月在走神,祁雅兒更加惱羞成怒。
云皎月沉默不語,眼里藏著看不透的情緒。
良久才道,“我在想……”
“要是當初沒有送你去滄州,你會有怎樣的境遇。”
祁雅兒愣住,瞳孔猛地一沉。
厭恨道,“你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云皎月淡淡應了一聲,“嗯,是有些晚。”
“不過,也不妨礙我想一想。”
順著自己的設想坦然道,“假如我沒有送你去滄州……”
“你會跟著性情軟弱及時回頭的二叔生活。”
“回到青州后,你能繼續做祁家二房的大小姐。”
“就算你再恨我處置你的母親,你也會因為有新的母親,被好好教導看管。”
“你會有父母撐腰……”
云皎月沒有說下去,眼神隱隱飄忽。
“起碼,你再如何也不會淪到需要成為暗娼的地步。”
暗娼兩個字刺痛祁雅兒的心臟。
隨著點名營生的遮羞布被揭開,她驚惶失措!
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可惜,云皎月這間牢房什么都有,唯獨沒有地洞!23sk.
她逃無可逃,不服氣不承認,皺眉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私下做了暗娼?”
云皎月視線落在祁雅兒早就握成沙包的拳頭。
指了指手背,“花柳病分為三期。”
“四肢若明顯出現塊狀皮疹,是處于第二期的癥狀。”
花柳病,通俗來說,也就是梅毒。
一般這種病,都是通過性接觸、母胎傳染、血液傳入和其他非性接觸傳播。
其中非性接觸,還涵蓋了梅毒螺旋體可以通過接吻、哺乳,還有接觸被患者分泌物污染過的日常用品行為。
祁雅兒被自己身體上擺出的證據,自錘得了花柳病。
臉上臊得慌。
僅存不多的尊嚴也被云皎月無情碾碎。
怎么會……她明明是等身上癥狀好些了才來的詔獄!
云皎月怎么還能看出她得病!
接受不了被羞辱。
將兩年來咒罵云皎月的心里話,全擺在臺面說了出來!
為了扳回一城道,“云皎月,就算你看出我患有花柳病,也沒什么了不起!”
“你再厲害,不也還是個掃把星?”
“祁昭昭就是因為你死的,不對……不止祁昭昭。”
祁雅兒啐了口,往女人傷口上撒鹽,“你有沒有發現,只要是和你打交道的人,但凡親近些,就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大伯娘是這樣,奶奶是這樣,連你認來的義父也是這樣!”
幸災樂禍連嘖了幾聲,恍若找回優越感。
譏笑道,“祁昭昭命真賤!”
“我原以為她苦盡甘來,將來能做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
“誰承想她的榮光曇花一現,這輩子都沒法兒再睜眼,只能孤零零躺在地底下!”
“你說,她多可憐啊,又該有多冷啊!”
察覺云皎月面容一閃而過的悲傷。
祁雅兒越說越起勁。
接連不斷戳人心肺管子,“對了!你知不知道三叔在青州出事了?”
神神秘秘奚落,“四月前,他去青州收賬……”
話說到一半,祁雅兒瘋癲地仰頭大笑,
逗狗似的攪弄女人情緒。
故意揚起聲調,“你可知道,收賬這種小事,三叔為何要親自去?”
云皎月臉上沒什么太大的情緒起伏。
指腹捏著青玉盞邊沿,指甲蓋里的肉微微泛白。
祁雅兒趕忙自問自答。
生怕女人知曉內情,少了折辱她的成就感。
興致勃勃嘲笑,“其實,三叔去收賬,都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