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內側被割傷,刀片微不可聞掉落在地上。
祁昭昭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決堤了的鮮血就從股動脈處噴射而出。
“昭昭!”
云皎月呼吸間鼻腔胸膛都是涼氣,手心出汗徑直往祁昭昭跑去。
即使兩人位置隔得足夠幾十米距離,女人不一定看清孩子究竟是什么部位受傷。
但是大腿血流不止,鮮血火速染紅衣裙!
大概率,就是股動脈受到損傷!
柳韻秀手中青玉色的茶盞哐當落地,連腳底都站不穩往祁昭昭方向跑去。
聲音哽咽,“昭昭!昭昭你怎么了?”
永昌侯夫人被準兒媳的傷勢嚇了一跳,不自覺后退了幾步。
也喊了一聲昭昭。
離祁昭昭最近的姜初蕓更是蒙了。
瘋狂沖著周圍的人擺手自證,“不是我,不是我啊!”
“我剛剛和祁昭昭是有爭執沒錯,可我就站在你們面前,我什么都沒做!”
回廊上,裴瑰下意識將手扶在美人靠上,身子微微前傾。
她在賭,賭云皎月一定會不遺余力拿出身家本領救祁昭昭!
當初安遠公主九死一生云皎月能救。
堅信這回祁昭昭也能被救下!
倘若她能借此證明云皎月的妖異,她和自家夫君的前程,今日起必能敲定勝利。
至于祁長瑾,他再受崇明帝抬舉,也會一輩子居于人下!
云皎月急速狂奔,三十米距離跑了四五秒時間。
頭上戴著的珠釵散了一地,沒有半點誥命夫人的姿態。
跑到祁昭昭身旁,“昭昭,昭昭別睡,堂嫂來了。”
掀開裙擺看傷勢,出聲叫她,企圖讓她保持清醒。
柳韻秀平日里再鎮定,作為一個母親,此刻也亂了陣腳。
緊握著云皎月的手臂不停央求,“皎月,皎月算嬸娘求你,你救救昭昭!一定要救救她!”
“堂嫂,我好……口渴,我好冷。”
不過十幾秒功夫,祁昭昭皮膚色澤肉眼可見得蒼白。
臉上逐漸消失明顯的表情,變得十分淡漠。
翻開裙擺,沒有衣料遮住的大腿,云皎月看見內側有血柱噴涌而出!
震驚,怔住無從下手!
牙關都在打顫,她沒有選擇,當機立斷將手伸進傷口!
去找股動脈強行拽止住血。
刀片割裂開的傷口太小,云皎月只能伸進一根手指頭去探。
用手粗暴鉆入血肉的行為讓在場之人瞠目結舌。
“上醫夫人在干什么?”
“這……這用手指頭鉆傷口的手段,除去拱衛司有過,其他地方甚是少見啊。”
“對啊,再說這不是給傷員上酷刑嗎?!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救人啊!”
不少女眷紛紛倒吸涼氣。
像在看殺人犯的表情,嫌棄恐懼地對云皎月退避三舍。
柳韻秀跟著云皎月在澤州學過一陣子醫術。
她根本捉摸不透自己侄媳婦的行為!
但她充分相信云皎月,看著一地血泊,還有自家女兒能擰出血來的衣裙。
柳韻秀焦躁恐慌,“皎月,昭昭到底是怎么了?”
“是大腿腹股溝被割傷。”云皎月神情凝重。
聲音嘶啞,“準確來說,是股動脈斷了……”
結合祁昭昭口渴發冷臉部蒼白的臨床表現。
外加她噴射而出的鮮血,就像剛打出的滿滿一桶井水被踢翻。
水源傾瀉而出,直至桶壁殘留少許。
血液也難以止住,開閘泄洪般地流失。
祁昭昭,已經陷入了中度休克。
一般來說,人的血液只占體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
如果是體重一百斤的人,血液量也就只有三千五到四千毫升!
祁昭昭才十五歲,以她的身形體重,血液量只會少不會多。
而股動脈韌性特殊,一旦斷了就會縮回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