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我必定做到,觥籌交錯間飲酒不過三杯。”
云皎月視線掃向祁長瑾,聽出男人話語中對仕途的上進心。
人在位卑輕時,在酒桌上并不會有多少話語權。
即使男人現在是崇的義女婿,外加新科狀元。
沒有實權和官階,也只能讓部分人短暫的敬,不能讓所有人長久的畏。
好在祁長瑾以后會成為權傾朝野的首輔。
要是真按照一人一杯的情況。
以后的確也沒有超過三個人,敢給他敬酒。
略略舒展眉頭,“我也并非氣惱。”
“我只是覺得,就算是食材作料混在一起喝,也會鬧得肚子痛。”
“今天你喝了那么多種類的酒,要是直接睡,明天醒來必定會頭疼。”
反應過來,“不過,你現在說話還這么有條理性,是先前吐過了?”
云皎月環視周遭,沒找到吐出來的污穢物。
估摸著男人是在外頭吐的。
見祁長瑾閉著眼睛半靠在門框上,像是在細心聽她說話。
有些遲鈍,“嗯。”
云皎月攏眉無奈,走向門口,“你別吹風,省得著涼。”
“我先扶你到床上躺著,再去給你煮葛花解酒湯。”
云皎月覺得自己對祁長瑾不太上心。
明明知道今日會喝酒,也沒記著讓男人喝些牛奶和淡鹽水,再不濟給人嘴里喂饅頭也好。
總不至于會醉酒傷身!
將人扶到床榻上,目光停駐在祁長瑾半醉半醒的臉龐。
他乖巧地一動不動,聲音還有一茬沒一茬的慵懶磁性。
只是眉頭蹙得緊緊,像是已經開始頭疼。
不知怎的,到祁長瑾這副模樣。
她心里突然很火大!
完全打臉了自己剛剛所說的不氣惱!
還想問祁長瑾,究竟是哪些沒有分寸的人,犯酒癮非得拉著他喝酒!
可眨眼的工夫,男人的呼吸已然逐漸平緩。
是睡過去了。
云皎月心里頭堵得慌。
她是要和祁長瑾和離沒錯!
但也不意味著,她就一點都不心疼祁長瑾!
氣勢洶洶從房間出來,剛好見林老夫人手底下的嬤嬤從外頭回來。
那嬤嬤是來復命的。
事無巨細稟告著,“二小姐,我已經將人送回了家。”
“周家老爺當時都動了家法,說要打死那個不孝女。”
轉而和藹開口,“另外,老夫人先前就說二小姐您身邊沒什么婢女。”
“在祁家找到下人前,就將這兩個婢女交由您使喚。”
“等二小姐要去京都時,屆時會再送幾個專門調教過的婢女過來伺候。”
林老夫人出門,總共就沒帶幾個婢女。
只能勻出兩個給云皎月。
云皎月對于周沁被用家法這件事情,并不意外。
聽到林老夫人還送了手下婢女過來后,不好的心情明顯緩解。
她正愁現在人手不夠,沒人使喚。
勉強扯出笑意,溫聲感謝道,“多謝嬤嬤。”
“還希望嬤嬤你能夠替我轉告對外祖母的謝意。”
“二小姐客氣了。”
云皎月將嬤嬤送到大房院子門口,身后兩個婢女也跟著她。
三個人一塊去煮了許多葛花解酒湯。
足足盛了幾十碗才停下。
云皎月怕人不夠,還把剛住進祁家,興奮得睡不著覺的程二李虎叫起來。
五個人,一道將解酒湯送到那些貴客的房間門口。
云皎月先將解酒湯送到了提刑按察使宋時年大人的手下,青州嵐縣提督學政趙大人的房間門口。
趙夫人到云皎月手里的那碗解酒湯,受寵若驚。
她家夫君官職并不高,她和云皎月之間也不相熟。
今天一整天下來,兩人甚至都沒說上幾句話。
她拿不準主意,云皎月到底為什么要來親自送解酒湯。
而且身后跟著四個人。
每個人手里捧著的案板上,湯藥都熱氣騰騰。
明擺著她家夫君的這碗湯藥,是暫住祁家的這群人里,最先送到的。
動了動唇,還沒說話。
趙大人就披上了外衣,出現在房間門口。
率先說道,“多謝祁少夫人特地來給我送湯藥。”
“只是我們這群宋大人手底下的官員,都不愛飲酒。因此也犯不著喝醒酒湯。”
默默補充,“倒是布政使楊大人手下的人,晚上拉著狀元郎喝了不少酒。”
云皎月向學政大人的眼神,充滿敬意。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有時候話都不用說出口,想了解什么,答案就都有了。
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既然趙大人無需解酒,那我就不再叨擾了。”
客氣恭敬著,“今夜大人和夫人就好好休息。”
“明日還請一并用過早膳再走。”
“我一定會命人提前準備好青州城最好的糕點,用于招待諸位大人和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