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嗷一嗓子哭出來,“你打我干什么!肯定是黃峰出老千!你有能耐搶回來啊!”
陸景溪看著父女倆相處的方式,不由得汗顏,但同時也羨慕得很。
父親對女兒的縱容寵愛以及真意切的教訓,甚至為她撐腰的場景,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陸景溪從衣兜里摸出一張字據,展開后遞到周方易跟前。
男人儒雅的表情一滯,剛要伸手接過來,字據忽然上揚,擦過他的指尖。
周方易濃黑如墨的眸緩緩瞇起,沉冷的聲音在車廂里彌漫,“條件。”
陸景溪剛要開口,周桐瞬間擋在她身前,護犢子似的沖著父親喊,“你對我兇就算了,對待我的恩人能不能態度好點!”
“這小子目的難道就單純?”
“重要嗎!她為了我丟了兩千多萬的鐲子,幾百萬的金珠,還有兩臺超跑的鑰匙!不單純會為我扔這么多錢!”
周桐氣到叉腰,恢復了紈绔大小姐的樣子,“我不管,這些錢你都得賠給他!”
陸景溪慚愧地抓頭,想要將事實如實告知,“那個……”
“你閉嘴!爸爸你現在就讓財務打錢,快點!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周桐死死盯著自家父親。
周方易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然后看向后方的陸景溪。
陸景溪趕忙將字據折好遞給周方易,“周小姐很抱歉,我接近你確實目的不純。”
“什么?”
陸景溪想著周桐這單純的性子,怪不得前世她的下場那么凄慘,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鐲子和金珠不值錢,是我從批發市場買的,十塊錢三個,我包里還有兩組。”
周桐一臉癡呆的模樣愣住了,幼小心靈受到了核爆打擊。.五816
“那……超跑……”
陸景溪為難地開口,“那只是……打火機。”
“怎么會有那么逼真的打火機和鐲子珍珠!”周桐還是不死心,崩潰地質問。
陸景溪尷尬地抓了抓額頭,“你可以永遠相信義烏小商品,就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仿品。”
周桐此刻眼圈通紅,如同抓著最后一絲救命稻草,“那你幫我解圍……”
“是為了見你父親。”
全盤托出后,周桐氣得立刻讓司機停車,車子沒停穩,直接沖了出去。
“哎!你別……”陸景溪仿佛看到女孩眼底希望破碎渣渣掉了出來,心有不忍。
司機趕忙追了出去。
車內只剩下她和周方易二人。
彼時的周方易,不再是剛剛祥和溫潤的模樣,一雙眼如利劍一般掃視著身前的年輕人。
“周先生大可放心,我確實有事求您,才在您面前甩了小聰明,我知道沒有我,您也能拿回這幾套房產。”
青年語懇切而真誠,就算面對氣勢強大的男人,也表現得不卑不亢,沉著冷靜,這倒是讓周方易刮目相看。
“你是怎么知道黃峰出老千的。”周方易問。
陸景溪輕笑,“在賭場待過,我不止知道黃峰出老千,還知道他是受黃麟指使對愛女出手,更知道,黃麟想要吞并您曾經的勢力渠道。”
一瞬間,車廂里驟然陷入冰川般的冷寂。
周方易眼底閃過并不掩飾的殺意。
這件事,眼前青年怎么知道的?
“對您來說,我就是只小螞蟻,碾死我用不著您動手,我大費周折的找到您,是有事相求。”
車廂里,許久都都沒有聲音。
陸景溪不確定今日之行是否正確,但她想賭一賭。
許久后,男人斂了周身的寒意,“什么事?”
那一刻,陸景溪心臟驟然一松。
“我想借用您手下一批人。”
“借我的人,做什么。”
陸景溪靜靜地看著他,雙眼似乎穿越了漫長時光,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
“幫我……保護一個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