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嚇得一直在哭，那男人卻大笑起來。

那老板又上去，男人抽出刀，抵到他脖子上。

“想死？”

見這一幕，子衿氣得拔刀，“姑娘，奴婢去宰了那幾個混蛋！”

子衿說著要上前，柳云湘忙拉住了她。

“姑娘！”

柳云湘沖她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一隊騎兵自西而來，他們都穿著鎧甲，領頭的是個留著八字胡，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他勒住韁繩，停到那酒肆前。

幾人見到男人，忙上前行禮，“莫將軍。”

這個莫將軍睨著最前面的男人，在他的注視下，男人咽了口口水，悄悄放開了那姑娘。小姑娘哭著去扶起她爹，父女倆嚇得瑟瑟發抖。

“戰時要守住陽關，你們是不知還是枉顧軍紀？”這位莫將軍開口，聲音冷測測的。

領頭男人慌忙跪下，“屬下……屬下喝多了，還請將軍饒恕。”

“來人，將他綁起來，帶回去受罰！”

“將軍，饒命啊！”那男人慌得忙磕頭。

其他幾個人一下也清醒了，幫著男人求情。

可這莫將軍理都沒理，騎著馬繼續往前走了。

那人嚇得癱軟在地，兩個兵士將他綁起來，拖到馬上帶走了。

很快夜又恢復了寂靜，酒肆父女忙躲了回去。

“奴婢以為南晉人將男人趕出城，只留下女子，許是……”子衿干咳兩聲，“倒是奴婢想錯了。”

柳云湘搖頭，“看事不能只看表面，不過南晉軍紀確實挺嚴的。”

“南晉能在短時間撅起，有橫掃中原大陸的氣勢，他們的軍隊就不會差。”嚴暮道。

“確實。”

先前在城外，他們和一些追捕流民的南晉將士打過，他們不光身體強壯，而且武功也是不錯的，這樣的人上戰場自然比大榮一些濫竽充數的戰斗力強許多。

他們往巷子深處走了一段，見一民宅的門被破開了，院子里亂七八糟的，應該已經沒人住了。三人想著在此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子衿走在前，腳下踩到什么，低頭仔細一看，不由倒抽口涼氣。

“一具尸體！”

嚴暮掏出火折子，往地上照了照，是一具男人的尸體，約莫四十來歲，乃是被一刀殺死的。他們又往里走了幾步，在屋前看到了一婦人的尸體，再往里走進了屋，在堂屋看到兩個孩子的尸體。

一家四口，全部被殺了。

嚴暮眉頭深深皺著，“多少百姓的家門被破，又多少這樣的慘象。”

大榮積弱，百姓是最凄慘的。

南邊的天氣悶熱，這四具尸體已經腐爛了。他們在院中挖了坑，將一家四口埋了進去。

當夜，柳云湘靠著嚴暮，二人坐在屋前的臺階上。

明月高懸，本該是良辰美景，可在他們眼里卻是一片清冷。

“若我們寸土不讓，若真與南晉打起來我們不敵，那時又該怎么辦？”柳云湘想到亡城下的百姓，已經如此凄慘了，若是亡國……

她不敢想。

“想那么多做什么，打就完了。”嚴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