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恬讓人周瑞宸把他扶起來。

凌念甩開周瑞宸，向棠恬膝行兩步，滿眼的焦灼與哀求。

“大嫂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生氣，要不你把氣撒在我身上，怎么我都行，饒我媽媽一命吧！”

雖然棠恬恨凌沐雨，可做了媽媽的人，最看不得這些。

她正要開口，便聽樓梯上傳來商焱的聲音，“誰允許你煩我老婆？”

他抱著小糖果，坐到棠恬身邊，冷眼看著地上的凌念。

“你可想過，若凌沐雨計劃成功，你大嫂會承受何等傷害？”

他涼薄的冷斥：“你以為下跪就可以求得原諒嗎？當自己是什么東西？”

凌念跪的筆直，通紅的眼睛直視著商焱。

“我是個私生子，我的存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從來到世上的那一刻就被人嫌棄、厭惡！若不是哥你還拿我當回事，我現在還不知活成什么樣子。”

一行淚掉下來，他哽咽道：“可她是我媽媽，我不能不管她！哥，大嫂，求你們了！”

他砰砰磕了兩個響頭，把糖果都嚇著了，睜圓了大眼睛瞅著他。

棠恬忙道：“別這樣。”

凌念以為有戲，卻不想她接著說：“我家地板定制的，嗑壞了不好補。”

他被噎了一下，有些委屈，“大嫂……”

商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若你再為凌沐雨求情，以后就不要出現在我和你大嫂面前。”

“大哥……”

“閉嘴！”

商焱的態度很明確，此事沒得商量。

棠恬見他可憐，忍不住心軟，“既然來了，留下吃晚飯吧。”

凌念眼神漸漸絕望，原本挺拔的背塌了下來。

“算了，我去求商海正。”

他起身要走，商焱不疾不徐的說：“你大嫂留你吃飯，沒聽到嗎？”

凌念不敢違背他，低低的嗯了聲。

餐桌上，小糖糖好奇的瞅著陌生的新叔叔，“你長得真好看。”

凌念勉強笑笑，“謝謝小侄女。”

糖糖天真的問：“我為什么沒見過你呀？你也是奶奶的孩子嗎？”

“糖糖，”棠恬柔聲制止，“食不寢不語。”

“哦。”

糖糖乖巧的低頭吃東西。

凌念羨慕的看著糖糖：“叔叔不是奶奶的孩子，叔叔運氣不好，生下來就和媽媽分開了，叔叔長這么大，見過媽媽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叔叔覺得，能在媽媽身邊長大，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糖糖聽的眼尾耷拉下來，飯也不吃了，“叔叔的媽媽呢？”

“她……”

凌念下意識的看向商焱，閉上嘴不說話了。

棠恬心頭情緒復雜，她同情凌念，卻不會就此放過凌沐雨。

商焱把一筷子香煎松茸放在她碗里，“多吃點。”

飯后，商焱和凌念在書房談了很久，離開時棠恬正在客廳陪糖糖玩積木。

他雙眼紅紅的說：“大嫂，打擾了，你就當我沒來過。”

棠恬問他：“你打算怎么辦？”

凌念苦笑一聲，“我會求商海正，雖然知道沒用，可我不能眼看著她出事。”

他給棠恬深深鞠了一躬。

“大嫂，我替母親給您道歉。”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棠恬心中百感交集，回頭便看到不遠處佇立的范璐云。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