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忽然插了句話。

他看了眼屏幕上端端正正的綿綿，默默給自己打氣：小姑奶奶這么小的小孩子，就能這么厲害。他都8歲了，也要做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做一個媽媽期待中的小孩。

王昊媽媽看王昊握緊拳頭，身為母親的她當然知道兒子是在鼓起勇氣承擔這件事，微笑著握住兒子的手。

“昊昊，你長大了，媽媽很開心。”

王昊感覺自己也真的握住了媽媽的手。

他對媽媽微笑了一下，勇敢開口：“外公外婆，爸爸……那個男人這些天一直說，媽媽和他生氣吵架，去找外地朋友旅游。我真的太想媽媽了。同桌告訴我我如果真的想找到媽媽，可以在網上找一個叫做蘇綿綿的小朋友，說她可以幫我找到媽媽……”

王昊特別喜歡閱讀，喜歡聽故事，他的語表達能力已經遠超同齡人。脫去先前的內向和怯弱，小男孩把所有事情都講了出來。

說到后面，王昊聽到媽媽在自己耳邊說起了事情經過。

他又想哭了，但還是擦了把眼淚忍住。

兩個老人聽到孫子說完今天的事情，聽到直播里主播幫忙看見了媽媽的鬼魂時，雙腿發軟差點倒在地上。

本來，兒子打電話說要他們來警察局，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他們就覺得不妙。來了以后又看到兒子外孫淚眼汪汪，女婿被手銬銬著手，不好的預感便越來越強。

現在外孫講完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二老眼里泛起淚花，靠著互相攙扶才沒倒下去。

王昊舅舅扶二老坐下，二老剛坐穩，一抬頭竟然真的看見了自己的女兒！

他們下意識看向地面，發現女兒的腳是踮起來的，再也控制不了的渾濁淚水從蒼老的面容上劃過。

“他在外面有外遇，已經5年了。”

“我發現他外遇的時候，跟他簽了婚內協議。如果他再和那個女人聯系，我們就離婚，家里的財產就都歸我和昊昊。”

“上個星期，我發現他還是和那個女人有聯系，我決定和他分手。”

“頭天他話說得很好，協議在律師那里已經備案，他肯定會執行凈身出戶。第二天中午他就悄悄給兒子和我下了安眠藥……”

王昊舅舅捂住了外甥的耳朵，不想讓外甥聽到這些。

王昊卻不愿意，他躲開舅舅的手，默默聽媽媽說話。

王昊媽媽看兒子想聽，閉了閉眼睛，心一橫道：“我在睡夢中被他勒死，魂魄飄出來以后聽到他說，他根本不想凈身出戶，忍耐我很久。就是因為我太霸道，他才出軌。他早就準備好斧頭藏在家里，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躲過監控，他戴上假發，戴上帽子，偽裝成我的樣子拎行李箱出門，把我丟進了城外的河里。”

“假發帽子衣服他都丟了，回來的時候又穿了別的衣服，假裝成另外的人出入門口。”

“平時他發朋友圈秀恩愛，其實全是假的，就是為了有一天，他對我下手后，可以靠這些排除自己的懷疑。”

王昊媽媽說到這里，眼眶里流下血淚。

這時，審完嫌疑人的警察出來，走到一家人身邊。

“你們都是家屬嗎？剛才我們已經對嫌疑人進行審問，嫌疑人沒有隱瞞，把事情全部交代。等我們辦完手續，就要去他拋尸地點撈尸體，家屬待會兒也一起來吧。”

警察說完這話，一直默默哭泣的二老終于開口：“女兒，女兒啊，你，你，怎么就……”

“爸媽，我們還能跟姐姐相處35分鐘。”王昊舅舅啞聲說，“我們好好告別，送姐姐離開吧。”

一家人在低聲說話，綿綿這時候喝了一口陸萱遞給她的水。

腦袋現在不痛啦！

直播間的人數已經到了1100萬，一部分人來這里是靠推廣，另外一部分靠的是現場網友分享直播間鏈接到自己的社交圈。

不遠處，楊顯垂眸。

那些原本是黑色的光點，竟然隨著綿綿直播的繼續，而逐漸轉變成了白色。它們靠近綿綿身體周圍的金色光圈，逐漸被轉化成淺金色。

楊顯忍不住想，這些光點，隨著直播間網友們的情緒而變化，它們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