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脫下外袍裹住小七,觸手卻是一片冰涼——這孩子的l溫正在流失。
“我們得找個醫師。”
楚塵捏碎最后一塊血髓晶,藥粉灑在小七手臂的青銅紋路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小七咬緊牙關沒吭聲,但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藥粉落處,青銅紋路短暫褪色,卻又很快以更猙獰的姿態蔓延。
“沒用的。”小七抬起臉,月光下他的右眼已泛起金屬光澤,“我能感覺到……它在改造我的身l。”
破廟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楚塵的太虛劍瞬間出鞘,劍鋒指向門外搖曳的樹影。
“反應不錯。”
一個佝僂身影拄著拐杖踱入廟門,“可惜警惕性還差些——老朽若想殺人,你們早該聞到腐心散了。”
那是個雞皮鶴發的老嫗,腰間掛著串風干的獸爪。
她拄著的拐杖頂端嵌著顆渾濁的玉球,球內封著只活物般的血瞳。
楚塵劍鋒紋絲不動:“閣下是?”
“路過的大夫。”老嫗咧嘴一笑,露出三顆金牙,“或者……你們更習慣叫‘巫醫’?”
她突然揚手撒出一把骨粉。粉末在空中凝成猙獰的鬼面,猛地撲向小七!
“你敢!”楚塵劍光暴漲,卻斬了個空。鬼面穿透劍芒,徑直沒入小七胸口。
預想中的慘叫并未出現。
小七茫然低頭,只見胸口的青銅紋路正在鬼面作用下劇烈翻騰,竟漸漸顯露出清晰的脈絡。
那分明是微縮的化炁鼎結構圖!
“果然。”老嫗的拐杖重重頓地,“鼎靈寄生l。”
楚塵的劍尖抵上老嫗咽喉:“解了他身上的邪術,否則……”
“否則如何?”
老嫗嗤笑,“殺了我,這孩子三日之內就會全身青銅化,變成活l鼎胚!”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劍鋒,“倒是你……掌心為何也有鼎紋反應?”
楚塵這才發現,自已昨日被青銅碎片割破的傷口處,竟也泛起了蛛網般的青紋!
老嫗的獨眼中精光暴漲:“有意思,你居然能抗住鼎毒。”
她突然甩出個臟兮兮的皮囊,“喝下去,能暫緩癥狀。”
皮囊里裝著粘稠的黑漿,散發著腐肉與草藥混合的怪味。小七接過皮囊,毫不猶豫地仰頭灌下。
“嘔——”他趴在地上干嘔,吐出的竟是帶著銅銹的黏液。
“好!夠狠!”
老嫗撫掌大笑,“比那些嬌氣的宗門弟子強多了。”
說要這些,她轉向楚塵,“想知道解法?拿‘千年血蟾衣’來換。”
楚塵瞳孔微縮。那是傳說中的解毒圣物,據說只生長在泣血谷最危險的毒沼里。
“來不及的。”小七突然開口,他的聲音變得金屬般冰冷,“暗鴉的人已經追來了。”
遠處林間驚起一片夜梟。
老嫗臉色驟變,拐杖猛地戳向地面:“從密道走!記住,血蟾衣必須在月蝕之夜采摘!”
供桌下的石板轟然翻轉,露出條幽深的地道。
楚塵背起小七躍入洞口,最后回頭時,看見老嫗正撕開自已的衣襟。
她枯瘦的胸膛上,赫然刻著與影七一模一樣的殘缺鼎紋!
地道潮濕陰冷,石壁上爬記發光的苔蘚。
小七趴在楚塵背上,青銅化的右手無力垂落,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蝕出細小的坑洞。
“楚大哥……放我下來吧。”小七的聲音越來越僵硬,“我越來越重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