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了那只已顯得有些陳舊的旱煙袋。煙絲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他隨手摘下的樹葉,粗糙而帶著自然的清香。他細心地將樹葉填充進煙袋,又從懷中摸出那已用得發亮的火折子,輕輕一吹,微弱的火光搖曳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在唇邊繚繞,似乎帶走了他心中的一絲焦慮。
“昆侖啊,你跟我說說,現在外面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老村長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望著眼前的林昆侖,期待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林昆侖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地開始敘述:“老村長,我昨天去了縣城,那里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聽說縣衙曾派出衙役去圍剿礦山的叛軍,但還沒開打,那些衙役就已經嚇得逃之夭夭了。現在縣衙正在強迫城里的富戶們出人出力,組織一支隊伍去對抗礦山的叛軍。”
老村長聽后,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深知那些衙役平時養尊處優,哪里見過真正的血與火,讓他們去對付礦山的叛軍,無異于以卵擊石。
林昆侖繼續說道:“我還打聽到了一些更糟糕的消息。北面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有人占山為王,甚至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勢力已經打敗了縣衙的軍隊,自稱為闖軍。聽說他們已經攻陷了一座縣城,這大昆的天下,恐怕真的要變天了。”他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老村長皺了皺眉,但他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不會輕易被這些消息擊垮。他沉聲道:“大昆王朝經營了幾百年,不可能這么容易就倒下。朝廷應該會很快派大軍來鎮壓的。”他相信朝廷的軍隊,有著足夠的實力來平定這場叛亂。
然而,林昆侖卻搖了搖頭,嘆氣道:“話雖如此,但朝廷恐怕也調動不了多少軍隊。北方有蠻人虎視眈眈,牽制了大部分的兵力。再加上大昆王朝承平日久,從地方到軍隊都充滿了貪污腐敗。即使有戰斗力的邊軍,也不一定能夠滿額出動。能夠抽出多少人手來平定這場叛亂,還真是個未知數。”
老村長聽后,不禁對林昆侖刮目相看。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懂得這么多,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他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昆侖啊,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們村子還算安全,畢竟距離縣城還有一段距離。即使有叛軍打下了縣城,他們也不會輕易來這個山村里。但還是得讓村民們做好準備,萬一有危險就往山里跑。”
林昆侖也點了點頭,他知道能夠說服村民們的只有老村長。他沉思片刻后說道:“老村長,現在的情況確實很嚴峻。但我們不能盲目地跟隨別人去投靠親戚,那樣很可能會成為流民。一旦成為流民,我們就失去了戶籍,也就失去了大昆法律的保護。而且東邊的情況也未必比我們這里好多少。”
老村長聽后嘆了口氣,他知道林昆侖說得有道理。但他也明白,村民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生計。他無奈地說道:“昆侖啊,你說得對。但現在大家都快餓死了,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已經有人打算去東邊投靠親戚了,聽說那邊的情況還好一些。你們家怎么打算的?要不要和大家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