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閉嘴！”

顧長琴面紅耳赤，“你瞎說什么，趙同志你糊涂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話、這話我就當沒有聽見。

我先回去了。”

她低垂著頭根本不看趙紅軍的眼睛，幸好趙紅軍側了側身，顧長琴手忙腳亂的拿出鑰匙。

對了好幾次才對準鑰匙孔，打開了門。

趙紅軍沒有攔，將這些話說出來，他心里堵著的那塊大石頭終于通了，這段日子的奇怪，這段日子的憋悶都有了原因。

他不懂情愛，他只知道吃飽了不餓，穿暖了不冷，還有、這個女人深深的吸引著他。

他想跟顧長琴結婚，想跟她生活一輩子。

也許是從那次災區，她不嫌臟不嫌累的幫著安置災民，仰頭給他遞水時的笑容太美，也許是那次她被前夫糾纏后紅著眼圈哭的讓人太心疼。

她不熱烈，她永遠安安靜靜，像是沉靜的湖水，但只有她在，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追隨，他的心就安了。

趙紅軍搓了搓臉，才抬手敲門，“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是騙你的，你看不上我也正常，我家里在鄉下，我娘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我是老三，剩下的兄弟姐妹都結婚了，我每個月寄回去十塊錢，剩下的我都攢著，我的職位也往上升了，不過最近幾年應該是不會再升了。

但是我好好干，我相信未來不會差的……”

門唰的拉開了一小條門縫，顧長琴就躲在門后面，趙紅軍的真誠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她咬了咬唇，看著地板上的縫隙，“你喜歡我什么？”

“除了我是顧司令的女兒，我還有什么優點呢，我笨我不會說話，不會處理人際關系，什么都不會，被人欺負了還得靠別人出頭。

明明是當姐的卻還得讓弟弟弟妹操心。”

趙紅軍著急的想出聲，卻又被顧長琴打斷，她緊緊的握著門把手，鼓起勇氣露出臉抬頭。

“更何況我還不會生孩子，我身體有問題，這樣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

趙紅軍心里一驚，流露到了臉上，顧長琴眼眶有些紅，“大晚上的你找個招待所住一晚上就回去吧。

我和那位韓同志也不會結婚，我們倆……更沒有可能。”

她說完就關上了門，緊緊的靠在門上，捂著嘴嗚咽出聲，她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心里的感情。

但她知道她不能耽誤了趙紅軍，沒有男人會愿意一輩子都沒有孩子。

門外的趙紅軍靜靜的站著，冷風將他的頭腦吹的越發清醒，他盯著這扇門，知道顧長琴能聽見。

“我要說我不在乎呢，我哥他們都有孩子，我爹娘早就當了爺爺奶奶，我生不生都無所謂，這不是什么大事。”

顧長琴在里面沉默不語，捂著耳朵搖了搖頭，有愛的時候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要是沒了愛呢。

這些原本不在乎的東西都會變的斤斤計較起來。

趙紅軍沒等到回應，他在門外呆坐到了天亮，走之前他買了早飯掛在門把手上，又敲了下門。

“我今天就得歸隊，早飯還是熱的，我、走了，我還會再來的。”

他深吸了口氣，說完大步的離開了南市，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要不是看著冒著熱氣的早飯，顧長琴都懷疑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她一夜沒睡，急匆匆的趕到了單位。

拿起電話想打給孟椿，手頓了下，還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