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怕忘了,六年前你到我們軍區采訪,我被你采訪過。”趙紅軍站的筆直,這么多年,顧編輯沒變過,他一眼認出了她。
當年一場任務他不少兄弟犧牲,報道上都在寫他們的立下豐功偉績,卻不知道背后犧牲了多少人。
是顧編輯寫的報道列出了他們的名字,讓犧牲的他們也留下了最后一抹痕跡。
顧長琴她采訪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是六年前,她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他,不好意思抿嘴的笑笑,扣著手不知道說什么。
趙紅軍看了眼她的手,將手上的手套遞了過去,“你的手套。”
“奧!我都忘了,謝謝你同志。”
趙紅軍搖了搖頭,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是我該謝謝你,我…上去了。”
他帶著渾身的寒霜進了病房,不等他娘開口,立刻問道:“娘誰告訴你,我要離婚的。”
賈紅花看著兒子沉著臉,不敢隱瞞,如實的說道:“她說是你媳婦往村里打的電話,讓我過來管管你,現在村里人都知道了。
咱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破了,都說你瘋了,出來當幾年兵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軍兒你腦子最聰明,哥幾個你最出息,你可不能干這事啊。”
趙紅軍低垂著頭,不應他娘這話,繼續問道:“娘你來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這么遠的路你怎么來的。”
“娘打了!你媳婦接的,我下了火車也不敢停晚上抹黑過來的,沒想到下大雪了,凍的骨頭縫都是疼的,不知道咋暈倒在路邊了,幸好是遇見好人了。”
賈紅花想起來也后怕,她還沒看見她家軍兒的孩子,不能就這么走了。
趙紅軍雙手握拳咯吱咯吱的響,他一未發,不敢想昨晚下那么大的雪,他娘就在外面凍了整整一晚上。
葉南明明接到了電話,卻不告訴他娘要來!
差一點他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凍死了!
趙紅軍眼神晦暗不明,“娘,離婚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數,這幾天你就在醫院放心住著,好齊全了再出院。”
賈紅花習慣性的聽兒子的,想說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
而此時孟椿看著醫生正準備給顧長安縫合傷口,突然叫了聲,“哎呀!”
“怎么了?”顧長安擰眉仰起頭。
孟椿頓時著急了。
她把大姐給忘了!她就說好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是顧長安突然舊傷復發,急的她跑過來,又聽見他說那些話,把這事忘的一干二凈了。
“大姐還在外面呢,我去找大姐了,這你自己能行吧。”
說完也不管顧長安到底能不能行,她急匆匆的跑走了。
顧長安一頭黑線,“……”
孟椿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幸好沒耽誤多長的時間,她氣喘吁吁的跑去病房,正準備推門,卻從病房門上的窗戶里看見大姐沒在里面。
里面的說話聲隱隱傳來,孟椿不好打擾,猜大姐多半去找她了,又轉身往大廳繳費處找,果然一眼就看見了東張西望的顧長琴。
“大姐!”
繳費的人多,孟椿擠了過去,歉疚的說道:“大姐對不起,長安他也在醫院,舊傷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