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就這樣放大在她的眼前，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

震驚使然，她的嘴唇不自覺地微張，嘴角扯動，如風中的樹葉般顫動不止。

男人擦了許久，收回手，語氣輕柔，“好了。”

等他坐下之后，蘇念熙還是有點沒回過神。

顧景行和顧恒長得很像，但平常的時候，顧景行是冷漠且拒人千里之外的，而顧恒是溫柔平和的，兩人氣質不同，蘇念熙不會相混。

而現在，顧景行突然變了性，如此溫柔地對她說話，而且……

他幫自己擦嘴的動作，和顧恒如出一轍。

自己以前性子跳脫，吃飯的時候也很活潑，經常嘴角會沾上些許飯菜，顧恒總是要專門把她的頭轉過來，然后溫柔地將上面的東西擦拭掉。

“還要嗎？”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她一愣。

什么還要嗎？還要擦嘴嗎？

她趕緊擺手，“不要不要。”

剛剛擦一次，她就已經招架不住了，如今要是再來一次，她怕是要心臟受不了。

“可是我看桌子上的菜差不多了，你碗里和杯子里也都空了，當真不要嗎？”，顧景行認真地看向她。

啊？說的是菜嗎？

蘇念熙反應過來，有點尷尬。

“要的，我找服務員再上一些菜。”

她慌亂地轉頭，想要找服務員要菜單，可轉頭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站了好幾個服務員，時不時地包間里看。

而且看包間的眼神很緊張，好像有什么危險分子在里面似的。

蘇念熙心里疑惑。

什么情況？

她看了一眼顧景行，男人與她對視，似乎不解她為何看向自己，用眼神詢問緣由。

可蘇念熙卻沒說，而是默默將頭轉了回來。

她不該轉頭的。

顧景行這張臉，剛剛心臟還沒緩過來，現在再看一眼，心臟又重新加速，把她整得夠嗆。

“那個……服務員，菜單幫我拿一下。”

等點完了菜，門外的服務員卻還是沒走，一直注視著門里的動靜。

蘇念熙受不住，她強忍著轉頭看顧景行，“你來的時候在餐廳鬧事了嗎？”

“沒有。”

“你得罪過餐廳的老板？”

“沒有。”

蘇念熙更疑惑了，那是什么情況？

“怎么了嗎？”，顧景行問道。

“沒事，你繼續看吧。”

他本來看的就慢，要是再說會話兒，估計一時半會也看不完了。

顧景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繼續低頭看離婚協議。

就這么過了許久，男人突然皺起眉頭，眼神有些不對，“這里為什么……”

蘇念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那一條寫著，“男女雙方的婚前財產歸各自所有，夫妻關系存續期間財產歸男方所有。”

“怎么了？”，蘇念熙抬起眼皮。

她都已經放棄所有的財產了，難不成顧景行還不滿意？

實話講，這份離婚協議還是林念兒給自己的。

是她對一千萬的補償不滿意，那天特意重新給了自己一份一分錢都沒有的離婚協議。

林念兒給她的這份，她倒不介意，如今拿來給顧景行簽字了……怎么他還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