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也有矛盾重重。
所以,手落在她的衣領上時,也頓了一下,他對女人從未有過執念,可左亦揚卻勾起了他的執念,讓他不想放手。
左亦揚躺在那里沒有動,始終緊閉雙眼,隨著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衣領上,她整個身體都繃得直直的,呼吸加重,顯出了她的緊張。
菱唇緊抿,勾出一抹弧度。
重華冰涼的手指扯開衣領,落在她的肩膀上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猛的睜開雙眼,已經勾起脖子上戴著的祁君蕭的玉碟,抵在了重華的脖子上:“別動,再動,大家一起死!”
她還是受不了這份屈辱……
寧可死!
似乎重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甚至沒有一點意外,細長而薄情的雙眼挑起,冰涼的指腹還是輕輕從她的肩膀上滑到胸前,挑著嘴角笑了笑:“你找上我,就是為了大家一起死的嗎?”
左亦揚身形震了一下,下意識的向床里挪了挪,以避開他的手,點頭:“是的!”
這一挪,玉碟也離開了重華的脖子,她還是舉在手中。
她當初找上年煥,讓他放過左家人,放過祁君墨,她以為自己能委曲求全的,可當重華扯開她衣領的瞬間,她就條件反射的想反抗。
重華的手握了握,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讓左家人和祁君墨先去死好了。”
他的怒意在胸腔里翻涌,心口生生的疼。
他是軟硬兼施,仍然一無所獲。
“來人!”重華沒有猶豫,低頭看了一眼左亦揚,便對門外喊道。
“太子殿下!”有人在門邊應了一句。
“將大祁世子在幽冥教的……”重華沉聲說著,字字如刀,只是話說一半,左亦揚抬手就捂了他的唇,輕輕搖頭。
大眼睛里全是水氣。
她已經變了,不是最初的左亦揚,無法做到狠心狠意的不顧一切。
她柔軟的手覆上自己的唇瓣時,重華的心都軟了,他不知道自己對左亦揚是怎么樣一種執念,是愛情,是心動,或者,只是不甘心。
“重華!怎么了?”年煥也聽到了剛剛的話,只是話說一半,就沒了聲音,不禁有些擔心,他知道,重華未必是左亦揚的對手。
雖然左亦揚主動找過來的,可一路上,都沒給過重華好臉色。
重華執意要在客棧留宿,為的什么,年煥自然是清楚的。
這個時候,年煥竟然怕重華會死在床上了。
重華抬手按住了左亦揚覆在自己唇上的手,然后一一吻過她的手指,輕輕嘆息一聲,才對門外說道:“沒事。”
又握了握左亦揚的手指,看了一眼她半祼的香肩,才一臉疲憊的說著:“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才松開手,翻身下床。
左亦揚如蒙大赦,深深吁出一口氣。
卻是床邊的重華還是猛的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帶了幾分發泄的情緒,又吻又咬,直到左亦揚痛的悶哼一聲,才松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轉身大步出了客房。
此時的左亦揚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玉碟,剛剛情緒太過緊張,此時連呼吸都顫抖了。
出了房門見年煥就站在門外,重華苦笑了一下:“怎么,怕我死在床上?”
這樣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年煥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丫頭不像尋常姑娘,她還真做的出來。”
的確,逼急了,真的能在床上要了重華的命。
剛剛已經動手了。
“沒關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重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走進了旁邊的客房,離開前,吩咐暗衛保護好太子妃!
“左亦揚是萬花谷的弟子!”年煥倒了酒,遞到了重華面前,還是沉聲問了一句。
“是。”重華調查過,而且調查的很細致:“怎么了。”
接過酒杯仰頭喝了。
“萬花谷在查殺手樓!”年煥端著酒杯一口一口品著,并不急著干掉。
重華笑了一下,眉眼間有些疲憊之色:“連萬花谷都驚動了,他們應該找過祁君墨了,不然不會下手查殺手樓的。”
頓了一下又問道:“堂堂殺手樓,應該不會在意一個萬花谷吧。”
萬花谷一直都很低調,世人只知道萬花谷的輕功天下無雙,再無其它了。
“倒是可以玩一玩。”年煥始終笑著,他這張溫潤儒雅的臉永遠都能騙過世人。
“不過,不要傷到萬花谷的人。”重華還是囑咐了一句。
“你覺得,她會感激你嗎?”年煥搖頭:“倒是,能讓她乖順一些。”
“你怎么又將塤給了她?”重華還是質疑了一句:“哪一天,她拿著塤,讓你殺了我,你怎么說?”
“不會的!”年煥笑了:“左亦揚這個丫頭聰明的緊,一定會用到最關鍵的時刻。”
重華還是瞇了眸子,仰頭喝著杯子里的酒,一杯接一杯。
他的心情很差,這些年來,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奪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本以為放下了執念,卻又放不下左亦揚了。
或者是因為他這一生的遭遇有關,他想要什么東西,總會念念不忘,成為心魔。
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得到。
“要是能讓她忘記祁君墨,我們應該能重新開始的。”重華心里不痛快,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年煥有些擔心,按住他倒酒的手:“注意身體,路途遙遠,你不怕自己一個大意,那丫頭就跑了。”
萬花谷的人輕功絕跡天下,要走,無人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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