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怪爺爺,我本來根本就不是學醫的料啊,我喜歡藝術,畫畫,所以就一直都在上大學之前糾結,他們肯定不喜歡我報什么藝術學院,說這種專業很難,出來工作也難找,而且這個世界上能成為藝術家的也沒幾個,我這樣學習,簡直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學醫,可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喜歡神秘的藝術世界,喜歡用畫筆描繪安靜的景物,去發掘它們身上的美感,于是我就跟爺爺說出自己的想法,然而爺爺卻說我那些都是小孩子的幻想而已,不知道怎么的,他還說我是家族里面最失敗的一個,說我根本就擔負不起家族的重擔,于是我竟然就生氣的,拿起花盤砸了他的后腦勺……之后爺爺死了,媽媽剛好回來發現我殺了人,當時我想去自首,然而媽媽卻拉著我,并且安撫我,但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只是守著爺爺的尸體,直到父親回來了,他看到爺爺死了,直接就嚇倒了,再然后那兩個人就來到我家,一開始他們先制服了父親,然后是奶奶,我們本來以為這是罪犯,要對我們一家不利,但后來他們竟然告訴我們,一些怎么才能讓我不用坐牢的方法,當時我們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自什么罪癮者的,這是他們親口說的,從前我也看過不少小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什么犯罪組織,但沒想到我們竟然也會遇到。”
說到這里,笪天翰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旁邊放在審訊椅上的水,接著才繼續說:“按照他們的說法,我來到樓上的監獄,那地方其實一開始是租給客人的房間,但后來被我媽媽改裝了,變成了四通八達的密室,這是為了讓其他人即便找到樓上也不能那么容易發現我的蹤跡,于是我就一直好像個乞丐一般生活在某個房間之中,每天只能被鎖著,然后媽媽會在適當的時候給我茶水和食物,我就這樣在暗無天日之下,生活了3年,這些年我一直都想離開,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都變得怎么樣了,可是媽媽說了,我絕不能離開,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我,我會很危險的,由于不想讓她難過,我只好強忍著心中的苦悶,繼續留在監獄之中,謝謝你們找到了我,雖然我要死了,但好歹我也不用被困在那里了,我一直都不想留在那里……”
我想有了這個口供,昔靖凡一定心服口服了,我在結束了對笪天翰的審問之后,再次找到了昔靖凡給她播放著自己兒子坦白的口供,聽到他原原本本的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昔靖凡忍不住捂臉痛哭了起來:“嗚嗚,為什么不直接跟媽媽說呢,要是當初我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我也寧愿帶著你來到這里,自首……”
這個當母親的,其實也很難堪,面對這樣的事情,如果是我,我又會怎么選擇,不過我肯定不會姑息自己的孩子犯下的錯誤,畢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走出審訊室之際,謝楚楚已經給我發了信息,告訴我,所有判斷跟我們之前在筒子樓的時候發現的沒什么出入,加上老頭子的后腦勺果然有鈍器擊打的挫傷,這樣笪天翰的說法就有了科學依據了,后續我們也在筒子樓找到了當年攻擊老頭的花盤,證據鏈閉合,笪天翰的案子可以結束了。
然而那個利用了昔靖凡偽裝的女人,此刻還在外面逃逸,也不知道她現在以什么身份在生活著,后續我們在刑事案件會議室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何馨從醫院康復回來后,忽然在資料上查到了一種叫偽裝者的職業:“偽裝者,隨時可以改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不要說改變的跟我一樣,就是我們懲罪小組乃至整個省廳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