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他極為修長的身影,薄荷的味道別樣好聞,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穿棒球夾克,黑色長褲,白色休閑皮鞋,年輕英俊,矜貴卻有些隨意的爾雅,是個極好看的男人。
顧爽爽低下頭,“昨晚給你打電話是走投無路,我不知道可以說什么做什么,來感謝你救我寶寶的命之恩。”
他望她,“沒見過你笑,先笑一個。”
顧爽爽愣住,跟不上他的思維,非常認真地說:“我該怎么感謝你?”
素不相識,但顧爽爽驚覺這個男人和沈墨城一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能讓醫生配合,能肆無忌憚地潛入手術室。
經歷沈墨城,經歷捐腎的事,顧爽爽再也不會單純到認為這世上有無條件助人為樂的事,何況,流產作假,是要聯系醫院動用權力財力的費勁事情,非親非故,他憑什么費這勁幫她瞞天過海?
男人瞧著她戒備和不欲欠人情的蒼白小臉,他清越的眉峰淡淡一挑。
從棒球夾克口袋里拿出兩顆糖,長指遞給顧爽爽一顆。
顧爽爽愣愣地接住,薄荷味的,之前在酒店,他也吃糖,愛吃糖?
男人拆開包裝,動作優雅地把糖果往嘴里放,清緩幽幽地開腔:“人情你毫無疑問欠下了,日后還。”
“什么方式還?”
這人聞淡靜一笑,漆黑的視線帶了熱度般,往顧爽爽身上慢慢地掃。
她還穿著寬大的手術服,但她覺得他好像看到了她的身體般,是那種視線,顧爽爽不舒服,皺了眉。
男人笑意加深,一個玩笑開得她如此緊張。
顧爽爽問:“先生為什么幫我?”
他抬了抬眼皮:“女人哭,男人就幫忙,邏輯有什么問題?”
顧爽爽覺得這答案太隨意:“先生……”
“四十五分鐘,你不出去外面的人以為你死在手術室了。”
顧爽爽:“……”
在護.士的攙扶下出了手術室,顯然這場談話被他掐斷,不過顧爽爽想,自己有他的聯系方式,這件事他花的錢,還有這個人情,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日后她慢慢還上。
手術室厚重的大門關上,男人雙手插進黑色長褲的口袋,清雅卓絕佇立在無影燈下。
想起她問他為什么肯幫忙?
這個問題難回答,也不難回答,其實跟瞿玨沈墨城之流無多大關系。
兩次遇見,兩次她都在哭,留下她的手機,加了她的qq,一切行為都是莫名其妙,這個眼睛生的很大很漂亮但眼里總是帶著水痕的姑娘,很簡單的,他不愿她再哭泣而已。
生活辛苦的女人總是引起男人的保護之心,男人生了憐憫,一顆冷硬的心會相應變軟。
這和她是不是沈墨城的女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
顧爽爽被眼眶通紅的張青背出醫院,上車離開。
黑色車里,瞿玨接到電話:“少爺,沈墨城的女人離開了,面目慘白,給人抱著離開的。”
瞿玨挑眉收線,問身旁的張警衛員:“醫院里我們買通的人怎么還不出來?”
說時,玻璃門里出現一道白大褂身影,走過來敲車門:“顧先生,這是顧小姐流產的各項檢查單,這是嬰兒的遺體。”
瞿玨興趣盎然地接過醫用器皿,盯著玻璃瓶里的血肉模糊,眼角嗜血猩熱,大聲笑了出來。
“一個月前我和老頭子逼迫顧海去殺陸靜芳這步棋走的絕妙!沈墨城恨顧爽爽吧,恨她爸殺了他的養母,恨到連自己的親骨肉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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