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銑在聽他說發妻得了疫癥之時,額頭便已見汗,這事他隱瞞得及好,他一個外人是怎么知曉的?
宋寧軒卻是淡笑的又丟下一句話,“不巧的是,那位大夫我恰好識得,而且也曉得他的行蹤!”
吳銑再難鎮定,此時他不止額頭見汗,脊背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他聲音顫抖,“你,你敢威脅我?事情過去這么久了,大夫的話也不能拿來作為憑證!”
宋寧軒看了一眼天色,恬兒的義診快結束了呢。
他收回視線,“吳員外還真是淡定,如果是古今在位,過去的事情確實不好拿來翻案。可如今縣令換了人,聽說是一個眼中不容砂子的主,如果你的兒女狀告你毒害發妻,吳家的丑聞怕是要捂不住了。”
“他們敢!”
“不涉及切身利益,他們自然不敢,可我聽說,你的續弦為你又生下一個兒子,利益被分割,你說他們敢與不敢?”
吳銑心中沒了底氣,他那幾個畜生如果曉得他們的親娘是自己毒死的,怕是真的能鬧上公堂。
宋寧軒見他遲疑,壞笑道,“不過我倒是打聽到新縣令的喜好,可以告訴吳員外,這樣你投其所好,去結交新主,說不定這位萬大人能再次被你賄賂收買。”
吳銑心里最后的一絲僥幸也被宋寧軒打破,這個年輕的后生竟然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他縮在袖袍里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如果這人與新縣令已經攀附上關系,或者本身就有關系,那他的田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宋寧軒見他終于扛不住了,給禮叔遞了一個眼色,將他最后一絲遲疑敲破。
“吳員外早年也是苦寒出身,一輩子岌岌經營,做到戶部管事一職,五品的年俸不過五石,可你卻在致仕后四下置辦田莊,名下財產不計其數,十分不符合常理。我便對你的過往調查了一下,這一查,竟然發現吳員外貪墨了數十萬的官銀。”
他嘖嘖稱奇,“如果我將搜羅到的這些罪證遞交給大理寺,吳員外你覺得,你們吳家可能保全下來?”
吳銑一張張翻看他貪墨庫銀的罪證,臉色由紅變白,腦仁突突地跳著,全身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你,你是怎么找到這些的。”
宋寧軒起身做離開狀,“吳員外可想好了,那田到底是送,還是不送?”
吳銑再不敢堅持,求饒道。
“我給,只是我給你地契,你又如何向我保證不會告發我。”
宋寧軒輕笑,那笑容里有滿滿的嘲諷,“吳員外,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你有求于我,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至于保證,只要我高興,你的腦袋就能安穩地長著。如果再出現蕭老虎在井里投毒之事發生,別說是你的腦袋,你全族的腦袋我也會向你索拿!”
吳銑終于知道自己得罪誰了,原來那事一直沒過去,這么久沒有動靜就是在找他的罪行。
“不過是一個鄉野丫頭,竟然還有你這么一號人替她出氣,好啊,真好啊!”
禮叔刷地一下子將腰間的刀抽了出來,“吳員外,我家公子好好與你說話時,你該慶幸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如果你再不實相,磨磨嘰嘰,就別怪我讓你長點教訓!”
宋寧軒伸手阻止,“哎,吳員外是文人,相信他知道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