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前來可是另有打算,于是一改先前的指責,換成痛心疾首得語氣道:“唉,其實微臣又有何臉面說這些。當年微臣明知道世子處境不好卻無力相幫,后來聽說您因心疾離世還痛心過,如今見公子身體康健也正準備科考,微臣的心也好受了許多!”
他掏出兩張銀票放到桌上,“如今公子雖不愿表明身份,也許讓微臣盡一點綿薄之力。”
宋寧軒擺手,“不必,如今我的生活過得很好。你也不必再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我所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大人有如今的成就,皆是你自身的能力與造化,這些銀票請收回。我的事你只需要守口如瓶,連家人都不許透露,便算是你報答我當年的恩情了。”
“這……”閻洪風想了想,還是順著這位爺比較好。
于是他將銀票又收了回去。
他嗓子有點干,再次扯了扯汗濕的領口,心中埋怨這個林氏半點規矩也無,有客人在一杯茶水也沒有。
宋寧軒一直在等閻洪風提道歉之事,他不提,就是在等對方自己記起來,他拾起書卷表示出不耐煩。
“閻大人還有事嗎?”。
閻洪風咳嗽出聲,“宋公子平日讀書辛苦,怎么連個伺候的下人也沒,那林氏也不曉得照顧你。不如下官給公子送來兩個伺候筆墨的書童吧?”
宋寧軒也渴了,早上包子吃過還沒喝水。要是平日,恬兒早就心細地將茶水備好給他用了。今日故意沒有人伺候,定是和閻家父女有關。
宋寧軒挑了挑眉,“閻大人坐了這么久,難道就是為了往我身邊塞人?”
閻洪風一時語塞,“在下絕無此意,完全是看到林氏不會伺候人才有此提意。”
宋寧軒眸色已經深了,“我還以為閻大人是來兌現昨日的承諾,才帶女兒前來。坐了這么久。如今家常也聊過了,既然閻大人無此意,我們彼此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宋寧軒此話可謂是極其不給面子了,如果是別人,閻洪風早就甩袖離去,還會找機會再報復一二。
但他了解宋寧軒,此人看似清冷難以接近,其實心地很軟。不然當年也不會救濟窮困潦倒,身陷絕境的自己了。
這樣的男人,將來最是能對妻子好。一但菲兒嫁進國公府,有唐國公這顆大樹,他的前程也能再上一步!
所以他的謀算沒成之前,一切不愉快他都能忽略。
閻洪風忽然極有肚量地起身,對著宋寧軒拱手一揖。
“是下官的錯,應當一進府便對林氏道歉,賠禮下官都帶來了。”
宋寧軒可還記著答應恬兒今日一早就陪她看鋪子的,這邊的事盡早完成才好。
他起身道,“如此,我們到外廳談吧。”
閻洪風臉一下子垮了,他只是嘴上說一說,賠個禮這事就該算了,難不成真讓他一把年紀給一個鄉野丫頭道歉?
宋寧軒何嘗不知他心中的謀算,適當補充一句,“閻大人的病也不容耽擱,昨日恬兒與我提及過,大人的病盡早醫治為好。”
閻洪風見世子如此說,臉色也緩和下來。
是啊,他這頭疼的毛病經昨天放過血后,昨晚睡得也安穩了,之前犯病可從來沒有好得這樣快過。
“是,宋氏的醫術的確不俗,日后我要多仰仗她診治。”
因為這里是內院,見外男總歸不便,宋寧軒便將人引到前院正廳,這才命人叫恬兒過來。
閻洪風也在找女兒,明明一同前來的,這么好的露臉機會怎么不見了?
“小姐呢?還不進來給宋大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