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
嚴意剛剛聽到聲音,已經有機靈的小丫頭來報,世子爺來了。
嚴意多年沒有見過他了,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里已經蓄滿激動的眼淚,如所有孺慕父親的女兒一樣,急忙迎出去。
嚴不予看到女兒的一刻,腳步頓了一下,又趕緊迎上去,她像五娘多一些,卻全然沒有五娘身上風骨,她像被人藏在陰暗處、營養汲取不夠的花草,全憑著頑強的生命力得以存活。
嚴不予心里像被人扎了一根釘子,他的女兒站在門邊,膽怯又期許的看著他。五娘不嫁給他是對的,看看‘他’是怎么養育他們的女兒的,而清清又是什么樣子,清清永遠在笑、無憂無慮,頭疼的永遠是別人。
可他和五娘的女兒住在最偏遠的院子,吃穿用度不如說沒有吃穿用度,他也曾在深宅大院一無所有過,知道下面的人多會逢高踩低,他的女兒討的了什么好處!
嚴不予心疼的上前,看著肖似五娘卻沒有養出一絲五娘風骨的女兒,嚴不予心里絞痛,他站在女兒面前,原來他和五娘如果成婚也會有一個女兒,如此漂亮到不輸清清的女兒,卻笑不出清清的張揚明媚。
嚴不予近乎貪心的看著女兒的面容,想告訴她你有一位多么優秀的母親,又有一個多么差勁的父親:“不是給你準備了新衣,怎么沒有換?”
嚴意看著他的目光,險些沒有冷笑出聲,他是怎么了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個女兒?面上卻動容的行禮:“女兒見過父親,女兒……舍不得穿……給妹妹就好,妹妹最喜歡亮些的顏色。”
嚴不予伸出手摸摸女兒的頭,都長這么大了:“什么妹妹不妹妹,繼室生的孩子,不值得你叫聲妹妹。”
嚴意震驚的看他一眼,又急忙垂下頭,仿佛受了不小的驚嚇。
嚴不予看著她一閃而逝的驚愕,忍不住笑了:“本來就是,去哪里給母親添燈了,銀子還夠不夠?管家給你送過來了些,都放在你柜子里,不夠了再跟我要。”
嚴意警惕的點點頭:“謝謝父親。”
“是爹爹。”
“謝謝爹爹。”
外面有管事匆匆進來:“世子爺,謠木姑姑來說夫人病了,夫人一直念著爺,想讓爺去看看夫人。”
嚴不予一陣不耐煩:“病了就去找大夫,大夫看不好就去找棺材,哪一樣離了我辦不成!”
管家盡管聽了兩天世子爺對世子夫人的不耐煩,但如此重的話還是第一次,知道世子這是不知道為什么惱了世子夫人,急忙出去報給謠木姑姑。
謠木姑姑聞,并不算意外,世子自從那天早晨離開后,就沒有踏足過主院,反而是在大小姐院子里敲敲打打、搬進搬出,又是招下人又是添東西,忙了好多天。
謠木點點頭,看了院內一眼,回去傳話。
嚴意跟在父親身后進去,心里則在想兩人發生了什么事,還是演給她看?
嚴不予回頭,不希望女兒多想,直接開口:“一個暗害了自己夫君也要嫁進鎮國公府的女人,寵一寵是那么回事就行了,還能真放在心上,何況,我與你母親沒有成婚之前,她就制造了一些偶遇的戲碼,她的那點心思,也都在這些事上了,你不必把這種人放在心上,她更沒有資格動你的地位,你院子里這些婆子丫鬟都是我從外面新給你買回來的,有幾個會拳腳的一會叫進來給你磕個頭,她的話你想聽就聽,不是,她的話都沒有必要聽,她若是跟你擺你母親的嫁妝,就直接讓人綁了她去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