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語覺得林清遠是妹婿,宋初杰又是自己娘家人,做的狠了不合適,很多時候便不方便動手,還是她多處理一些比較好。
宋初語不經意看到鏡子里他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落寞什么?
“沒有。”林清遠將朱釵放下,又拆下一顆藍翠,她的頭飾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豐富。
如果不是娶了郡主,他大概一輩子也分不清,整幅頭面該有108件配套,還是68種款式。
宋初語無奈,她覺得他做的很好,可自己的事并不都需要他處理。
她就算不出仕,也沒想過完全依賴誰,但又不否認,有林清遠在,她會放心很多:“我二哥被家里慣壞了,若是放任不管,早晚會出事,我不希望因為他這點小事讓你不高興,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二哥的事盡心盡力,所以,如果有話別憋在心里,說出來好嗎?”
林清遠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堅定、純粹單純,心中不禁自嘲,看來他也并不是無欲無求,到底是希望她依賴自己多一點,好證明他尚有絲用處。
他怎么會有這樣的誤區。
林清遠平復下掙扎了半宿的心神,抬手替她摘下另一邊的耳墜,落在掌心,紅欲滴血:“是我狹隘了。”
宋初語笑著靠進他懷里:“不,你無限廣袤。”其實有件事她一直沒說,上輩子,誰想讓安國公府名存實亡,康睿又在架空岳家上起了怎樣決定性的作用,這種事,只要想一想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兄長已經如此,子女又到了婚嫁的時候,她像被捆住翅膀的雀鳥,不瞎也得裝瞎。
如果上輩子,康睿做到林清遠做到的,力挽大夏半壁江山,真的庇護了宋家興亡,她怎會介意區區一個嫂子是不是他娘子的事。她多不懂事才會將自我恩怨凌駕于國仇、家興之上,可到底,他才是罪魁禍首,他所謂的維護、所謂的盡力,都是他自己往上爬的工具,才會讓他的歉意顯得蒼白又惡心。
林清遠笑了,不知道她怎么每天都能變著花樣夸他。
“當然是因為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了。”
林清遠讓她去洗漱。
“那你要說你沒有不高興。”
“我真的沒有不高興,就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多。”不夠好。
“頭低一點。”
“嗯?”
“低一點。”
林清遠彎下身。
宋初語捧住他的臉:“我們清遠最好,有你陪在我身邊,我覺得非常開心,再說了,你到底是女婿,你若是動我哥一根毫毛,你看看你丈母娘怎么煽風點火的諷刺你,我動手就不一樣了,她頂多罵我一聲小兔崽了子、攪家精,罵完過兩天還得給我說好話,求著我回去,你行嗎,恨上你都有可能。”
林清遠將下巴完全陷入她手心,像從潔白睡蓮上結出的寄生果,他依附著她得到了所有,她卻不覺得她是供養者:“娘才舍不得說你。”
“所以,不要不開心了,你不知道上次我回家見到我哥老老實實在家里多驚訝,我們清遠恨很厲害的。”
是你給的機會,林清遠慢慢低頭,唇瓣觸碰到她的手……
微蕊端著飯菜進來。
林清遠驟然站直,當自己什么也沒有做:“已經摘好了,吃……吃點東西再睡。”
宋初語哭笑不得:“微蕊,你下次進來能不能敲敲門。”
微蕊冤枉,她是貼心身大丫頭,守在主子床邊伺候的人,就是主子床第間的事她都該知道的七七八八,什么事是她不該見的,就老爺矯情。
他只是還不習慣,給他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