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秋不敢再勸,怕母女關系更加緊張,只能妥協道,“那,每周放假的兩天,你總得回家來吧?”
“嗯。”這也是沈傾最后的讓步了,當然,她周末要打工,回來吃個飯睡個覺還是可以的。
時間不早,沈傾準備回房間,孟如秋躊躇著,問道,“傾傾,那你這么些年是怎么讀的書,怎么交的學費啊?”
話題又回到了最開始。
孟如秋連忙解釋了句,“媽媽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心疼你那些年的遭遇,我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知道這件事......”
沈傾的記憶一瞬間被拉到了幼年時。
和被調查出來的資料完全相同,沈大富和吳美蘭只把她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打罵的奴隸,哪里會讓她讀書寫字?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帶我生活在農村,那里有個民房改造的小學,學費需要每人交一百塊錢的餐費和一條臘肉。”
“我沒錢,就悄悄趴在窗戶外,從春到夏,從夏到冬。就這么偷學了兩年。”
“八歲的時候,同村一個很好很好的奶奶,她給了我一百塊錢,還送了我一條臘肉讓我去交學費。”
沈傾至今都還記得,奶奶那慈祥和藹的笑容,就像是童話里守護孩子的神仙婆婆,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這么好學的孩子,不應該被辜負。
“我沒收。因為那一百塊錢,是奶奶幫人編竹簍,一分一厘攢出來的,她交給我的時候,都是五毛一塊,厚厚的一疊。”
“再后來,沈大富發了筆小財,帶我們去了鎮里。我還是沒有學費,但幸好,我又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校長,她接納了我,我則每個學期以最好的成績拿下鎮里和市里各種各樣的競賽獎金。”
“從那之后,沈大富和吳美蘭就發現了另外一條生財之道,那就是我——我每次拿的各種獎金。就這樣,我靠著用讀書給他們賺錢,被破格允許讀書。”
靠著這樣堅韌的心性,她走到了今天。
孟如秋捂著嘴,肩膀顫抖。沈看山更是眉頭緊鎖,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