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胭媚與謝盼盼打印了不少培訓廣告，每天站在小學門口發傳單。

她們卑躬屈膝，用討好的語氣對經過的家長宣傳“元媚芭蕾舞工作室”的優勢。

可迎接她們的只是家長不耐煩的眼神。

偶爾有家長接過她們手中的傳單，低頭掃一眼又扔進垃圾桶。

此時，裴胭媚若是抬頭，就能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車牌號極為熟悉的黑色林肯車。

陸啟霆隔著車窗玻璃望向對面人群里卑躬屈膝發傳單的女孩，心底很不是滋味。

“張培林，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

他抬起眼瞼，冷漠看著副駕駛位上的張培林，聲音冷了幾分。

“喲，您現在知道心疼裴小姐了？”

張培林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要不是陸啟霆給的錢足夠多，他才不會在這里陪這個渣男裝深情呢！

“生源好找，但要如何不露破綻送上門，就有點難度了！”

張培林似笑非笑看著陸啟霆，說道：“您這么關心裴小姐，就不怕您那如狼似虎的未婚妻報復嗎？”

“江黛黛不是我未婚妻！”

陸啟霆的視線一直沒離開裴胭媚的身影，提及江黛黛時，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

這話顯然沒有說服力，張培林笑得很假。

“您這話騙小孩呢？整個深城都知道你倆青梅竹馬！”

“而且若江黛黛不是你未婚妻，你為什么如此包容她？可別告訴我，她是你救命恩人！”

陸啟霆終于看了他一眼。

“江黛黛確實救過我的命，我十五歲那年被人推進池塘，是她跳下水救了我！”

張培林一聲臥槽，這踏馬都是什么狗血劇情？

他默了會兒，忽然喊道：“哎，不對啊！”

坐直身體看著陸啟霆，張培林眼神里帶著吃瓜群眾才有的興奮感。

“據我所知，江黛黛是三年前才學會游泳的，當時還因為她在學游泳期間與游泳教練關系曖昧而上了熱搜！”

“而且就江黛黛這種自私的女人，能舍身忘死跳下水去救人嗎？”

張培林瞪著那雙卡姿蘭大眼睛，表情很是夸張。

“陸少，你該不會是認錯了救命恩人吧？”

聽到這話，陸啟霆猛然收回了視線。

“不可能，當時有人親眼目睹江黛黛下水救我的過程，他……”

他是管家柳六，是蘇韻管理陸家最得力的助手！

這一刻，陸啟霆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

他有恐水癥，那次溺水給他帶來極其嚴重的心理陰影，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

人體自我保護意識迫使他淡忘那些不好的回憶，于是他從未深究過落水的真相。

柳六說得有理有據，他便相信是江黛黛救了她。

所以明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善茬，卻因為那場救命之恩，一直對她寬容與忍讓。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

如果他出事時江黛黛還不會游泳，那么當時救他的人又是誰？

彼時的他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

只隱約記得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像條魚似的游過來，像是黑暗中微弱的熒光，帶給他溫暖，讓他無比安心。

可后來，他再也沒有在江黛黛身上感受過當時那種難以狀的溫暖與安心。

反倒是每每與裴胭媚在一起時，他整個人會不由自主變得松弛與愜意……

陸啟霆下意識望向對面正在發傳單的裴胭媚，瞳孔猛然收縮。

不知是被誰舉報，城管趕了過來。

在與城管玩貓捉老鼠游戲方面，謝盼盼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