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硯之抬頭看了盛景西一眼。
在敘述這一方面,盛景西和江離都有著高度統一的習慣。
他們兩個都喜歡信馬由韁,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
“她是個話劇演員,我記得她經常穿著戲袍,臉上的妝跟你演話劇的時候一樣濃——先說好,她比你好看。”
江離無語:“……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她無意跟李沐芷比美,但盛景西還是要反復提起。
就算見過無數女人,在他的心目中,最漂亮的就是他的母親。
她總是溫溫柔柔的,像是水一樣細膩,會在演出結束后抱著他,問他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他也會在母親的懷里撒嬌,摟著她的脖子,說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明明每次都是一樣的答案,但是她總是會笑的很開心。
她送過他一個生日禮物,是一個玩具遙控賽車,他欣喜若狂,捧著遙控器玩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遙控器的電池都玩沒電了,她拉著他的手,去商店里買了一整盒的電池。
路過賣金魚的商店,他央求她給自己買幾條小金魚,結果不到一周小金魚全都死光了,她大哭了一場,最后還是父親把她給哄好的,還勒令他以后不許再養小動物。
倒不是別的,只是小動物的壽命終歸是比人短,死去會讓他的母親傷心難過。
在第一次接觸“夢想”這個名詞時,他興高采烈的告訴她,他的夢想是要成為一名賽車手,她驕傲的把他舉在高空,笑著說他以后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優秀的賽車手。
明明已經是兒時的回憶,可是他提起的時候,腦海里卻是那樣的清晰。
鍋里的食物已經煮熟,江離夾起一塊牛肉放進碗里,靜靜地聽著盛景西講述。
鍋底沸騰翻涌著熱氣,房間里一片暖意。
盛景西講完以后,心里無端的覺得壓抑,他看了蕭硯之一眼,“哥們兒,要不要喝兩杯?”
蕭硯之頷首,“隨時奉陪。”
同為男人,他不會察覺不到盛景西身上那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