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卻忽然看到趙衍的指甲在灰色地磚上狠狠劃過，顯然生氣到了極點。

她自是沒理會。

起身后，看著老太太和趙卿玉跟幾位公公客套幾句，遞了賞銀，幾位公公告辭離開。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又看向趙卿玉：“你們二人來我房里，我有話要問你們。”

安茹心臉頰發燙，低頭答是，沒有勇氣去看趙卿玉。

一路上，只是聞見了他身上的沉水香氣，味道似乎越來越清晰。

到了房內，老太太屏退眾人，坐在紫藤長椅上，神情嚴肅地看向趙卿玉，問：“首輔大人，陛下雖然已經賜婚，但我身為茹心的外祖母，有句話不得不問，希望大人莫要隱瞞。”

空氣霎時一靜。

連卿玉都不叫了，叫他首輔大人。

安茹心用手絞著帕子，低眸看趙卿玉一眼，無端替他緊張。

趙卿玉撩起衣擺，跪地平聲道：“祖母重了，孫兒知無不。”

他長相俊朗，身形修長，即便跪在地上也脊背緊繃，如芝蘭玉樹一般，十分賞心悅目。

若非手段過分陰狠，的確是個讓人很有好感的青年才俊。

老太太是真怕茹心在他手底下一著不慎，連條活路都沒。

她拿出這些年的氣勢，沉聲道：“你為何要求娶茹心？”

安茹心呼吸變緊，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太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說話，仿佛有雷霆之勢，即便發落柳氏時，她也沒有這樣過。

老太太在懷疑什么，趙卿玉心里十分清楚。

他面色沉靜道：“回祖母的話，因為孫兒已經錯過茹心一次，不想再錯過茹心第二次。”

安茹心不覺一驚。

老太太問：“什么意思？”

趙卿玉平聲道：“孫兒十六歲那年奉命陪二叔去金陵接茹心，第一次見到她時，孫兒心里便有了她。”

“……”

若是在喝水，安茹心只怕會一口水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