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兩指夾著一張紙,上面清楚寫著老管家的詳細地址。
唐星子驚訝于鄭衡找人如此之快:“對,我現在就去。”
“我陪你一起,我開車。”
“都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現在一個停職在家的待業人員,天天都在休息。”鄭衡用手理了理清爽的頭發,“我回房間換衣服,你準備點小零食什么的在路上吃,咱們就出發。”
唐星看著鄭衡的背影,心里難以說的感謝。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想圖點她什么,昨天其實他是有機會的,但他卻什么都沒有做,這叫唐星子對他多了幾分信任和安全感。
片刻后,兩個人上車,出發去大喜村。
鄭衡的車里很干凈,氣味也清新,這大大緩解了唐星子坐車會暈車的毛病。
“放點音樂吧。”男人打開音樂,車載音響里舒緩流淌著悠揚鋼琴曲。
這是莫扎特的經典之作,卻也很小眾,她以為這是鄭衡隨機放的,但后面一首是克萊德曼的《小夜曲》,她不由覺得驚喜,難得有人和她一樣的音樂偏好。
“你會彈鋼琴嗎?”她問。
“學過,沒有你彈得好。”
唐星子大學時經常在學校的大小活動中表演過單人鋼琴演奏,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已經好久沒有碰過鋼琴了,功底全廢了。”
她的語氣有些低落,出國以后的日子過得很艱難,以前那些優雅的興趣愛好都徹底與她無關,只剩下為了生計到處奔波的勞累。
鄭衡掀眸看了眼汽車后視鏡:“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買一架鋼琴放在你那邊,這樣我們還能一起切磋。”
唐星子吐吐舌頭:“現在一架鋼琴普通點的也要好幾萬了吧。”
“沒事兒,我還有點積蓄,買的起。”
“算了算了。”唐星子的胳膊支在窗邊,撐著腦袋,風吹過她的臉,長發飛揚起,“你還是把錢留著吧,老婆本攢夠了嗎就大手大腳亂花錢。”
鄭衡的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老婆本不缺,就是差個老婆,現在找個老婆很難啊,我現在又成了無業游民,哪個女孩敢跟我。”
“你可得了吧,剛才那小姑娘就很喜歡你啊,你可別太挑了。”
“其實,這么些年不結婚也不是挑,就是沒有遇到喜歡的。”
“看緣分吧。”
“對,遇到了就幸運,那你這幾年怎么一直單著,有沒有想過再找?”
“我呀,還是別說我了。”
在婚戀這方面,唐星子覺得自己沒有發的權利,因為她這門不及格。
自己現在是帶男孩的離異女,這要是放在國內的相親市場里,怕是最被嫌棄的那一波人了,她恐怕會被當做廉價賤賣的大白菜任由別人挑挑揀揀。
何必自取其辱呢?
“嘉寶哪里去了?”
“在他爸爸那里。”
“你和霍讓,又聯系上了?”
“嗯。”
鄭衡的眸子暗了暗:“你能不能和他斷了?你們不是都要打官司搶撫養權了嗎?”
唐星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感覺鄭衡剛才說話的語氣像是命令口吻。
“嘉寶不需要一個殺人犯父親。”
唐星子抿了抿唇:“我現在只想快點找到當年的證據,有了證據,以后談判就有籌碼了。”
“那也不能把嘉寶放在他身邊。”鄭衡說,“你告訴我霍讓的住址,我派人把孩子接回家。”
“怎么能讓嘉寶一個人在家?”
“那再叫保姆照顧著。”
鄭衡說著,就把車停在一邊。
唐星子覺得鄭衡在開玩笑,保姆哪里是說找就找的,而且她就只走兩天,根本用不著。
“你給霍讓打電話,問他住哪里,我現在叫人去接嘉寶。”
唐星子愣了一下。
鄭衡又說:“你別犯傻了行么,你把孩子給霍讓,就等著他們家人拿捏你吧。”
“我覺得,這一兩天而已,等我回去了就馬上把孩子接走。”
“你就這么信任他嗎?萬一他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該怎么辦?他一個連孩子都愛的人,怎么會好好照顧好嘉寶?”
唐星子隱隱覺得,霍讓雖然不愛嘉寶,但是他還沒有到毫無人性的程度,至少孩子放他那里是安全的。
“鄭衡,沒事兒,我們快點去找到老管家,早點回來就行。”
鄭衡見她態度堅定,也沒有過多干涉,繼續上路。
*
霍讓和嘉寶玩到很晚才回家,霍讓開車回住處的路上,嘉寶在副駕駛座位上睡得可香了,直到汽車停在車庫里,霍讓想叫醒他:“唐嘉寶,到地方了。”
嘉寶的小腦袋歪了歪,似醒非醒地歪了歪腦袋,又繼續呼呼大睡。
霍讓有點不耐煩了,他平常一個人瀟灑日子過慣了,現在做什么都要為一個小孩子考慮,他感到了拘束。
他點了點嘉寶的肩膀:“快起來了,這都到家了,上去睡。”
嘉寶卻無動于衷,霍讓想發脾氣卻壓了下去,撓了撓太陽穴,他思考了一下。
是不是可以把孩子抱上去?
霍讓給嘉寶解開安全帶,兩只手在嘉寶的身上笨拙地比劃,嘗試找一個抱孩子的姿勢。
是先拎胳膊還是先抱腰呢?橫著還是豎著?
男人研究了半天,索性直接把嘉寶豎著拎起來,托著他的屁股叫他趴在自己的肩頭上。
他抱著孩子下了車,直接電梯上了樓。
霍讓不住在老宅,這里是他的房產之一,一處二百三十平的大平層,因為離公司近,所以他經常住在這里。
他抱著嘉寶走出電梯,一拐彎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江沁。
她喝了很多酒的樣子,癱坐在地上,見人回來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踩著腳上尖細的高跟鞋,步伐不穩地走了過來。
“霍讓,你怎么這么狠,你怎么就舍得我難過死。”
江沁的聲音帶著哭腔,說話喉嚨也啞了,一聽就很難過,難過得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