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封景深在電話里猶豫的態度,蘇晚看到自己父母這積極的態度,就感覺難受。
“爸媽,今晚上封景深的母親和爺爺都會過來。”
“好,那孩子們呢?”
“今天沒叫他們。”
兩個小家伙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準備婚禮的事情,肯定會比這些長輩們更加積極張羅婚禮的事情。
在這種其他小朋友們無法體驗的事情上,他們一向很感興趣,搞不好他們要吵著鬧著參與到整場婚禮的設計上。
蘇晚想,今天這頓飯是幾個家長們見見面,看封景深的態度,什么時候結婚都不一定,怕孩子們白期待一場。
說話間,胡宓兒和爺爺先后都到了。
爺爺今天穿得格外喜慶,暗紅的唐裝穿在身上,面容都紅潤了,整個人都精神矍鑠的。
陪同他一起來的護工說,老人家聽到消息,高興得從輪椅上站起來了,拄著拐杖回房間,把他壓箱底的衣服翻出來,還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兩家人見面都很開心,剛落座就交談甚歡,氣氛很融洽。
蘇晚看著眼前歡樂的畫面,心里熱熱的,從小沒體會過親情的溫暖,現在滿足了這份渴望,她就想哭。
服務員陸續上菜,等上齊后,已經七點了。
老爺子問蘇晚:“景深還在忙嗎?”
蘇晚掃了眼手機,沒有他的消息。
“他忙工作呢,咱們先吃吧,別等他了。”
“打電話,催他過來。”老爺子冷嗤一聲,極為不滿:“你告訴他,現在就是天塌了需要他去補,也必須放下一切給我過來。”
蘇晚本來不想打電話,但看爺爺生氣,心里又擔心,拿著電話起身。
“爺爺您別生氣,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啊。”
她走出包間,電話打過去,熟悉的鈴聲就在耳邊響起,她一抬頭,封景深腳步略顯急促地走過來。
男人英俊的面容淡漠,眉眼間隱隱透著冷凝。
可能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煩了?
蘇晚走近,聞到了男人西服外套上散發的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時,忽然頓住腳步。
他似乎在醫院里呆了很長時間,不然不會有這么明顯的氣味。
男人握住她的手,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人擁入了懷中:“對不起,遇到點事情,來晚了。”
蘇晚抬眼看著男人,目光掠過他的白色襯衫的領子上,在那上面發現了一根長頭發。
她的眸光暗了下來,問他:“你去忙什么了?”
男人頓了頓,說:“沒什么,進去吧。”
此時的蘇晚無論怎樣都無法淡定了,她站定,推開男人的手,拉開距離。
男人的手里一空,看著蘇晚黑漆漆的眼睛,明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別生氣,晚上回家好好補償你。”
蘇晚抬手,兩手捻起沾在他衣服上的發絲,放在他眼前看。
解釋。
男人的目光掃過那頭發,落在蘇晚的臉上,笑笑:“怎么了?一根頭發而已,不知道哪里來的。”
蘇晚被男人的解釋氣笑了。
所以連撒謊都不愿意了嗎?
“是大風刮來的吧?”
蘇晚笑著幫他編了個理由,想著在這種場合息事寧人。
她正準備抬腳進包間,目光收回時,卻又在男人的身上尋找蛛絲馬跡——他的袖口上,有一抹淺淺的口紅印記。
要說沒有其他女人近他身,她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男人的手伸向她,想拉著她的一起進去,卻被蘇晚一把甩開了。
封景深看著她像一只刺猬一樣,處處透著對他的抗拒,臉色驟然一沉。
“蘇晚,你鬧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事情很緊急,很有可能都過不來,請理解一下。”
蘇晚冷笑,他不會直到現在還以為她生氣是因為他遲到吧?
“我不是因為你遲到才這樣。”蘇晚平復了下情緒,“長輩們都在,咱們別吵了,進去吧。”
封景深抬手,再次嘗試去拉蘇晚的手。
又被蘇晚掙脫開了,甚至走路都和他保持距離,離得半米遠。
男人神情陰鷙,根本不知道這女人在作什么。
他邁步走到蘇晚身邊,兩手握住她的腰,將人舉起來,抗在了肩頭上。
折返方向,往包間相反的方向,大飯店門口大步走。
蘇晚還有些懵,趴在男人的身上撲棱反抗著:“封景深,你放我下來!”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蘇晚覺得好尷尬,一口咬著男人的肩頭上的肉:“丟死人了,你快把我放下來,我們好好說!”
男人不為所動,冷著一張臉把人扛出了門。
蘇晚的性子他太了解,好好說是不管用的,必要時候必須采取武力解決。
男人一路把蘇晚扛進了車里,他也利落地上了車,落了車鎖。
蘇晚瞪了眼男人,整理好亂掉的長發。
封景深抓住她的手,掰過她的臉強迫她的對視,冷聲:“你自己說,鬧什么!”
蘇晚別過臉,一臉嫌棄:“你身上有味兒,難聞。”
男人眼眸漆黑幽冷,瞇了瞇,他忽然意識到什么:“吃醋了就說,作成這樣,我以為你要上天。”
蘇晚白了他一眼:“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我沒有吃醋!”
“我整個下午都在醫院,不是見岳琦,是辦正事,很重要的事情。”
蘇晚抿了抿唇,瞥了眼男人俊朗英挺的臉,很快轉移視線。
“封先生真神奇,只要女人一靠近就要往醫院跑,是不是克妻啊。”
她話音剛落,封景深異常的憤怒,拽住她的胳膊抱住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蘇晚!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蘇晚被男人吼得震了震身體,她感覺這個男人在很用力地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按進胸膛里,叫她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她忽然生出一種預感來。
這個男人,似乎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