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發泄完,心情平復下來,男人抽出紙巾擦了擦衣服,悶聲道:
“你不是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只是不愿意接受,現在好了,死心了。”
蘇晚的眼睛紅紅的,瞥了眼身邊的男人。
他比她看得透徹,任由著她的性子來,在她難受得要死了,他不冷不淡來一句,摸著她的腦袋說,你看,還是我對你最好了。
這個老狐貍,他太會拿捏女人的心思了,只是她的心也仿佛被他捏在了手上,隨著他收放。
“這樣也好。”蘇晚沙啞著聲音,“楊婉清和楊宴修我是告定了。”
封景深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臉上,唇角情不自禁上揚。
這女人和她越來越像了。
“那你要做好準備。”
“什么準備?”
“眾叛親離的準備。”
蘇晚自嘲:“我現在和眾叛親離有什么區別?”
她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但現在想通了,楊家人對她來說,不是家人,是仇人,她要是軟弱,只會被當做軟柿子一樣欺負。
“你還有我。”
“那你的律師團借我一用。”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去辦,我只要你的態度。”
蘇晚點點頭:“那項目的那邊什么時候可以開工?耽誤太久我會廢了。”
“官司雖然還在打,但項目明天就開工。”
“太好了,那我明天就過去。”
“你能不能少去工地?”封景深不滿,“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去那種地方的,你只需要負責設計就好,監工的事情讓公司的人去做。”
“可是我需要積攢很多實地經驗,為我今后的設計室打基礎,這個項目對我來說是個實習,我要學很多東西才行。”
男人沉了口氣:“你去可以,但有一點,我會安排保鏢跟著你,你踏進工地那一刻起,會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你,保證你的安全。”
蘇晚想象著那個場面:“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點,不能影響我的工作。”
“可以。”男人調轉方向盤,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蘇晚納悶:“去哪里?”
“時間還早,有件事情要解決。”
男人驅車開往郊區深處的一個林子,這里荒無人煙,放眼望去只有光禿禿的樹林。
蘇晚從車上下來,冷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男人走過來,將搭在手上的毛呢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
“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殺人。”
“殺我嗎?”
“想讓你死的人,不少。”
男人意味深長,他站的位置高處不勝寒,榮耀和財富往往相伴相生的,是危險和掠奪。
這個道理,蘇晚懂,尤其是從南洋回來后,她感同身受。
“那怎么辦,你保護得了我和孩子們嗎?”
“當然,但如果遇到危險,我不能第一時間在你身邊,你該怎么辦?”
“我又不是傻子,也能保護好自己的。”
“很好。”
男人勾了勾唇,從腰間拿出一把槍,靈活地在指尖把玩轉動。
蘇晚的注意力放在那把槍上,挪不開眼睛。
封景深問:“會玩嗎?”
“不會,你教我?”
男人抬手攬住蘇晚的腰,將人扣在自己的懷里,把槍放在她的手上:“看好,我只教一次。”
蘇晚握著槍,封景深的手握著她的手,幫她調整姿勢,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心里略微有些緊張。
“你正前方的那棵樹,把它當做你練習的靶子,眼睛瞄準正中心,我們開始射擊。”
男人說著,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向十米開外的樹上,正中靶心。
蘇晚感到興奮,躍躍欲試第二次。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薄唇蹭在她耳畔,語氣曖昧:“找到感覺了?”
“嗯!我還要。”
男人在她耳邊低低笑了起來,低沉又邪惡:“要什么?”
蘇晚白了眼男人:“不許搗亂,當心我走火。”
封景深收斂起笑,沉聲:“準備,第二次射擊。”
在男人的幾次指導下,蘇晚學得相當快,握槍時絲毫不感到緊張。
兩個人回到車上,封景深給了一把新的槍給蘇晚。
蘇晚放在手上掂了掂:“怎么這么輕?”
“仿真貨。”
蘇晚撇嘴:“那你給我有什么用?”
“在我們國家的范圍里,有我的保護,你完全用不上這個東西,假的拿去玩玩就好。”
蘇晚意猶未盡,把這把假槍收起來,放在包里以假亂真,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呢。
*
柳依依的案件暫時告一段落,蘇晚第二天就去了工地,這里停了一段時間,工人們還沒有回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司機往里面拉材料。
蘇晚走進大門,殊不知已經被安插在四周的幾個保鏢給盯上了,她先去了臨時搭建的辦公室,把修改的設計稿打出來,等負責人都了拿給他看。
她抱著電腦往辦公室的方向走時,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還沒有回頭看,就聽到一個女人哭喊著救命。
同時一把刀甩到了自己的腳邊,她回頭看,歐陽炎把一個女人按趴在地上,“拿刀偷襲,你找死是不是?”
那女人吃了一嘴的土,費力的仰起腦袋時,蘇晚終于看清了她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蘇晚走過去,垂眸看著腳下的女人,笑了笑:“我正想著怎么收拾你,你倒好,上門把證據送我手上。”
楊婉清惡狠狠地瞪著蘇晚,殺氣騰騰的:“那就一起去死!去死!”
蘇晚眸光沉冷,掃過從暗處包圍而來的保鏢,命令道:“報警,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