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這么想我!”蘇晚放下餐叉,桌下用手揪起男人腿上的肉用力一掐,“別逼著我當著爸媽的面和你吵架!”
男人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臉寵溺地看著她:“那你這是在關心我,知道心疼人了?”
“嗯嗯,我真心覺得,這個家里沒有你,是要雞飛狗跳呢。”
男人爽朗地哈哈起來:“不錯,長良心了。”
蘇晚驕傲地揚起頭:“良心,大大的有。”
楊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頭看著餐廳的方向:“蘇晚別打擾景深吃飯,抓緊時間,今天有正事要做。”
蘇晚伸長脖子:“哦知道啦。”
“聽見沒,別磨蹭了,快點吃飯。”
男人郁悶,還沒膩歪夠,婚后兩個人的時間被孩子和一堆瑣事壓縮得厲害,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的已婚朋友曾經告訴過他,婚姻也就那么一回事兒,講的是柴米油鹽,日子久了愛情就會被這些雞毛蒜皮漸漸消磨完,最終愛情也不再,只剩下親情,更甚至反目成仇,互相看不對眼,開始從外面找尋新鮮和刺激,從此漸行漸遠,走向破裂。
封景深當即就把這位朋友拉黑,從此再無業務往來。
這不是他想要的婚姻,他渴望愛情甚于婚姻,厭惡背叛與不忠,也發誓絕不要做與自己父親一樣的人。
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他愿意投入時間和精力往里面填充愛情,讓它隨時保持新鮮和活力。
“等我們婚禮結束,就去度蜜月吧。”男人說,“你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公司一堆事情,不是想走就可以走的,而且還有孩子呢,你女兒什么脾氣你不知道,不帶她走,她不鬧你?”
“公司交給手下,孩子這么多大人還看不住?”男人皺眉:“只要你想,沒有什么做不成。”
“行吧,到時候再說了。”
半個小時后,出發去祭祖。
楊父的老家距離海城開車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距離是有些遠,但封景深安排了一輛商務車,司機來開,盡量讓大家不太累。
車上,封景深和蘇晚坐在汽車后排,兩個人從上車開始,手機就沒有停下過。
全部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因為要去住一晚,很多事情都要在手機里交接清楚。
楊母在前排拿著手機看電視劇,回頭看著兩個孩子,忍不住搖搖頭。
“都忙成這樣,沒一個顧家的。”
楊父扶了從鼻梁上滑落下來的眼鏡,視線從報紙上轉向楊母。
“這樣挺好的,晚晚有自己的事情做,總比呆在家里無聊要強得多。”
“你什么都不懂,女人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又不是家里養不起了。”
“那你現在叫她不工作,去做家務,上廚藝課,你問問她,愿意不愿意。”
“我當然不愿意!”蘇晚打電話的中途插了一句,又對電話那頭道:“剛才不是對你說,你繼續匯報……”
楊父看著蘇晚,呵呵樂了,你瞧,這樣多好。
楊母憋憋嘴:“天生就是勞碌命,有福都不享。”
說完,又繼續拿起手機追劇了。
“別看了,當心暈車。”
封景深把蘇晚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開合上,“睡一會兒吧,昨晚你就睡了兩三個小時。”
他把蘇晚的座椅放平,給他調整了下角度,讓她更加舒服地半躺著。
蘇晚想到昨晚,臉倏地就紅了,不敢說話,就用眼神暗示男人,舉起一個拳頭打在男人身上。
王八蛋,你還好意思說昨晚的事情!
男人的眉眼間掛著邪肆的壞笑:“需要眼罩嗎?封太太?”
“不需要。”蘇晚伸出手,“但是你要握著我的手。”
至于為什么要握著手才能睡,沒有原因,蘇晚矯情。
“好。”
男人一只手握著蘇晚的手,兩只手拿著手機,翻看電子郵箱里未處理的郵件。
這種姿勢一直保持了后半程,男人的半邊身子都僵硬了,尤其是胳膊,麻到沒有了知覺。
汽車剛停在村子門口,就聽到鞭炮聲,接著敲鑼打鼓的舞獅隊在汽車前開始了迎接表演。
蘇晚被聲音吵醒了,手下意識地緊握住了封景深的手。
“別怕。”封景深看著車外熱鬧的場景,問楊父:“岳父,外面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嗎?”
“對,主要還是因為晚晚,她是丟了這么多年被找回來的孩子,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你們幾個叔伯說一定要搞得熱熱鬧鬧的,你們等下見到他們要禮貌,不要辜負他們的心意。”
“可以。”封景深甩了甩快廢掉的胳膊,側眸看著蘇晚:“睡好了嗎?”
蘇晚點頭:“嗯嗯,精神了。”
她看著外面的熱鬧,倒挺感興趣的。
舞獅隊在車前舞了一會兒,就在前面帶頭,讓汽車跟著他們去了楊氏祠堂。
汽車往村子里開了一段路,停在了祠堂門口。
四個人才從車上下來,蘇晚站在祠堂門口,看著門口那兩頭威武莊嚴的獅子,尤其是那雙栩栩如生的眼睛,如果晚上不小心看一眼,估計都會被嚇到。
她抬眼看著祠堂前門雕龍畫鳳,金漆題字,竟然很震撼。
這就是花了將近一個億修建的祠堂,太漂亮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對石獅子,是齊千偶老先生的作品。”
封景深說了一句,身邊負責接待的族人比了一個數字八的手勢:“妹夫不愧是跨國集團的老總,齊千偶是雕刻界首屈一指的人物,我們花了這個數才叫他出山啊。”
蘇晚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她有些擔心封景深因為被叫妹夫而不開心,但沒想到,他卻隨和地侃侃而談,和人家聊了起來。
她松了口氣,無論他開不開心,至少他對自己的家人拿出了誠意和尊重。
“別耽誤時間了,咱們先進去吧。”
楊父提醒了一句,大家繼續往里面走。
外面的大門是管窺一豹,祠堂里面才大有文章,是外面十倍震撼。
蘇晚和封景深跟著楊父楊母把親戚認個遍,然后就被拉到了老祖宗和神明面前。
他們要他們下跪,然后讓家族里最年長的長輩拿干凈的掃帚往身上打數十下。
蘇晚啊了一聲,感覺自己成了老祖宗們play的一環。
她倒無所謂了,封景深可不愿意。
道歉都不會的人,還叫人家下跪?
封景深臉色一沉,自然不愿意。
他堂堂一跨國集團的老總,不要面子的嗎?下跪還挨打,怎么可能!
蘇晚抿了抿唇,看了眼自己的父母。
不然你們說一說,就叫她一個人跪了?
楊父問老族長:“必須倆人一起跪嗎?”
老族長奇怪:“這兩個孩子不是夫妻么?”
“是夫妻呀。”
“是夫妻更應該一起了呀。”
封景深聽老族長這樣說,問:“是有什么說法嗎?”
“我們這里有個傳統很靈驗的,在這里跪拜行禮過的新婚夫妻,從此恩愛幸福,沒有一對離婚的,你不信去打聽打聽。”
封景深一聽,瞬間變了臉,拉著蘇晚說:“跪吧,入鄉隨俗,敬畏神明。”
蘇晚被他逗笑了,下一秒,后背就被老族長抽了一下,疼得她嘶一聲。
不是,這真打啊?
封景深眸光冷厲,回過頭對著老族長沉聲:“打我一個人就好,她的那份我受著。”
老族長被封景深的眼神嚇到了:“你這么護妻,以后定是個妻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