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遲遲收不到楊婉清的短信，顯然有些坐不住了。
蘇晚察覺到對面男人的焦灼，唇角上揚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楊婉清那邊，沒有給你答復吧？”
江濤悻悻然地收起手機，抬眼看向蘇晚：“著急什么，我問她要的可是五千萬，一時半會兒湊不齊的。”
蘇晚抱著手臂倚著座椅，好整以暇地看著男人，她在
他的臉上看到了猶豫不定。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家里的那個小男孩，是你和楊婉清的孩子，你其實對她，是有真感情的。你之所以想拿錢跑路，是寧肯犧牲自己，也想成全楊婉清的婚姻。所以，你現在很猶豫，不想告訴我真相是什么。”
江濤的面部表情有了松懈，兩手搓了搓臉，略顯沮喪。
“那又怎么樣，她一門心思全在封景深的身上，離婚等于要了她的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封景深不愛她，她現在就像一個走鋼絲的人，賭上了性命也要在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婚姻里一廂情愿。”
“這不是你可以包庇她的理由。”蘇晚的語氣似乎看透世態炎涼，對眼前這個可憐的男人一點也同情不起來，“我的孩子被你們惡意纂改了命運，她憑什么要遭受這樣惡毒的對待？”
蘇晚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那部電視劇，那句經典的臺詞怎么說的？
你失去的只是一條腿，可紫菱失去的是愛情。
蘇晚想，如果她是綠萍，她一定也會斷了紫菱的一條腿。
憑什么，軟弱的人只配得上苦難？
江濤沉默了片刻，說道：“楊婉清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她應該受到懲罰，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場，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蘇晚冷笑，這句話說出來，說明他江濤還有點良心。
“你如果真的這樣覺得，那就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蘇晚冷眼看著男人：“我的孩子，她現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濤垂眸，神情浮現出一抹愧疚：“對不起，我是騙了你，你的孩子根本不在孤兒院。”
“那她在哪里？”蘇晚把支票拍在桌子上，“只要你說出我孩子的下落，這錢就給你，你說啊！”
江濤攥了攥手，沉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曾經向婉清保證過，絕不把她的秘密說出去，我已經告訴你不少了，最后這點，你自己去查吧……”
蘇晚神色慍怒，拿起桌上的水杯，朝江濤的臉上倒去。
“不想說就滾，別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
江濤抹了一把臉，有些悻悻然地揉了揉鼻子，掃了眼蘇晚，一句話不敢說的便走了。
蘇晚有些氣，虧她對江濤還抱有一點期待，希望他良心發現把真相告訴她，要是叫封景深去查，有他的好果子吃的。
她收起桌子上的現金支票，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是趙函打來的電話，她接了起來。
“趙函女士，你這么著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現在已經到了你說的餐廳了，你出來接我，我們見面談。”
“你直接過來就好，左手第二個包房。”
“好。”
一分鐘后，趙函出現在了蘇晚的面前。
兩個女人對視間，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許的火星味。
蘇晚大概也猜出了原因，趙函這樣著急見她，八成猜到了她是蘇晚的事實，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時光這層皮，她不要也罷。
趙函見蘇晚不說話，先開了口，目光犀利地看著她：“蘇晚，許久不見。”
這在蘇晚的意料之中，她表現得很淡然，從容不迫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沒有繼續裝的必要了，大夫人，別來無恙。”
“什么別來無恙，現在看到你，我心臟病都要犯了。”趙函譏諷道：“你說當初你演把那么一出想給誰看，搞得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既然回來了，還不敢真面目示人，捏造出一個假名媛的形象哄騙大家，你也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做得有多丟人了吧？”
“我并不覺得自己丟人，反倒是大夫人，你在害怕什么？”
趙函冷冷地掃了眼蘇晚，目光夾雜寒意：“我不害怕，因為我有本事讓你再死一次。”
“呵。”蘇晚覺得好笑，“你的那些下三濫的本事，還是留著給楊婉清用吧。”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的下落嗎？”趙函捏住了蘇晚的把柄，說話都變得底氣十足，“你不死，那你的孩子就不會好過，我警告你，如果想見到那孩子，那最好從現在開始就聽我的話。”
蘇晚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去，破碎的玻璃杯零碎地掉落在地上，鋒利的碎片像極了蘇晚此刻的眼神。
趙函嚇了一跳，生怕蘇晚撿起地上的碎片往她的脖子上割。
蘇晚的目光如刀，那眼神冷得像是寒冰，極具威脅：
“我不是蠢貨，你也不可能永遠欺負我，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孩子，我和封景深都不會放過你的。”
趙函動了動唇角，眼睛里滿是不甘心。
“那就走著瞧吧。”她拿著包站起身，警告意味地對蘇晚說：“如果你威脅了我在封宅的位置，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蘇晚一臉無所畏懼，她沒在怕的。
趙函高揚起頭，故作逞能的姿態，轉身便離開了。
蘇晚眸光微動，也起身離開了，她要去封氏集團。
她到了那邊時，封景深還在開會，小周拎著保溫水壺準備去會議室加茶水，見她過來，頓住腳步。
“時光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找你們封總，是有點急事。”
“哦，好，那我進去幫你轉達，你先去總裁辦公室等他吧。”
小周安頓好蘇晚，快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低聲對坐在主位的英俊男人說道：
“封總，時光小姐來了，說找您有急事。”
男人英挺的濃眉微蹙，掀眸，掃了眼屬下，將面前的文件合住：
“今天就到這里，散會。”
男人起身，周身帶著矜貴和威嚴，腳步略微有些急促地走出會議室，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見到江濤了？”
男人松了松領帶，將手上的文件丟在桌上。
蘇晚從包里拿出那張千萬支票，放在了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