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說完,心里的那份恐懼已經消散,再看向封景深時,內心已經很平靜。
她想,封景深也許是一時沖動和頭腦發熱才決定退婚,但他的阻礙太多,光是趙函這一層,就不可能輕易實現。
封景深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很冷,像利刃像刀劍,誰要是與他對視一眼,一定會心里犯怵。
蘇晚可以感受到,封景深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血。”封景深的口吻帶著自嘲,直視著蘇晚的眼睛,“一個母親將尚未出生的孩子當做自己獲取利益的籌碼,蘇晚,能做到這么理智,我佩服你。”
蘇晚默不作聲,她承認封景深說得對,自己確實是很理智。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不想用感情考慮問題,因為感情用事曾經讓她受過傷,她用了五年的代價學會理智,甚至自己的兒子也一同做了犧牲——她沒能給蘇淮一個擁有父愛的童年。
現在,她又怎么敢輕易地跟著封景深共同進入一段沖動的關系里?
“說到底,你是不信任我。”
封景深冷靜下來,看著蘇晚,目光不再熾熱,“你不相信我會善待你,也不相信我有能力給你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
蘇晚想了想,封景深說得對。
“我不僅不相信你,我對自己也沒有自信,我一想到未來和你在一起時會面臨的風險和壓力,就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封景深的面容露出少有的晦澀和失落。
他不知道該夸贊這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坦誠,還是怨恨她的執拗和膽小。
“我曾經聽過這樣一段話。”封景深端起紅酒杯,輕輕地晃了晃,“當真愛降臨時,在男人身上的表現是怯懦,而女人相反,是勇敢。”
封景深端起酒杯,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垂眸時,他的眼底一片灰暗。
蘇晚抬眼看著封景深的酒杯,晶瑩剔透的紅色液體晃得她的眼睛有些花。
“或許愛情這個詞,對我們都太沉重了。”蘇晚沉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曾經的經歷讓我不再對愛情抱有任何期待,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我可能這一輩子的心愿就是和蘇淮安穩平安地生活下去。”
封景深放下手里的酒杯,他可能是喝酒太猛,有些醉意。
拉起蘇晚的手,他的姿態似乎放低了一些。
“蘇晚你聽著,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我只給你一周時間,一周之后我的休假結束,我會以封氏總裁的名義召開媒體澄清會。”
男人頓了頓,他捏著蘇晚的臉頰,逼迫著她與自己對視,“我會特別針對這次的新聞對外公開我要退婚的計劃,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出現在媒體會,那么我會公開與你的關系,如果你不愿意出現,那么我會向媒體解釋,這次與我一起住酒店的另有其人,我不管你現在如何想,我只要七天后你給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