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槍聲一遍一遍在我腦海里回蕩,我車開的越來越快,原本設計好的,幾名保鏢走我前面打頭陣,因為不知前面什么情況我貿然沖過去非常不安全,但聽見從馬拉海邊傳來的槍聲,神經都變得麻木,一腳油門加到底,超過前面幾輛車。
擋風玻璃前,天色已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無數人影閃動,我知道那是左個帶去的保鏢,可是人太多了,我找不見李妝,也許李妝已經出事了。
當我加快車速趕過去時,在暗黃的沙灘上發現了一灘血,我腦子都懵了,什么也不管不顧,沖進保鏢群里,也不在乎對方有沒有搶,我的安全要不要緊,那一刻,我來不及思考我到底對李妝存在著什么感情,或許說我在真正的為她擔心,我擔心她的安全和生死,擔心的都快要發瘋,一瞬間的想法,我真的沒有顧慮什么英蘭繼承人,什么股份合同,和歐陽風的商業機密,我只是在想,李妝要是出事,我絕對接受不了。
那時的想法很奇怪,說實在我是一個自私的人,碰見危險的事情,我總是讓別人先上,讓別人打頭陣,我根本不會親力親為,但我開車沖進左個人群的瞬間,我什么都沒想。
只感覺沙子在我車轱轆下面,很生硬,碾過之后,我順著滿地的血跡,發現了躺在地上一個人,是個亞麻色頭發,我視力很不好,尤其是月光下,但我卻能分清黑色和亞麻色,李妝的長發,很柔,很有光澤,每天靠近她,一股薄荷味道洗發水的清香,縈繞腦海時,我立刻開門,對著空中大喊一聲,“上車!”
我是對著空氣,對著風,也對著自己在喊,因為我根本找不見李妝的人,不知道她在哪。
側邊打開的一瞬,我看清了躺在沙灘上的女人,我模糊記得她的長相,但我知道,能跟李妝在一起的肯定是小美,眼前眼花繚亂的,很多黑影在不停走動,我看見了左個,舉著槍,他舉著槍能對準的人肯定是李妝。
我毫不猶豫從車里的盒子抽出槍,我對準左個的手臂開槍,我知道左個能選擇在這里下手,說明這里足夠安全,就算發生死人的事,左個也有辦法擺平,我更加肆無忌憚,加上槍法本來就不準,我心想無所謂了,就算打黑槍打在左個心臟,也算他命不好。
但那天不知怎么,我槍法出奇的準,一槍正對左個的手腕,左個瞬間單腿跪地。
月光下,我順著小美慌張的去找李妝,最后看見她從不遠處傷心欲絕的跑來,抱著滿身是血的小美在痛哭,可現在真的不是說話的時候,左個帶來的人太多了,他們發現左個中槍倒地,矛頭肯定第一時間指向我。
我用力拖著李妝上車,她力氣很大,比平時都大,一直喊著她要帶小美走。
我知道,歐陽風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雖然我不知道歐陽風來的目的,但肯定不是除掉李妝,別說短短三天,歐陽風想清楚事情來龍去脈肯定會開始懷疑,說李妝是故意接近他的內線,其實也就在憤怒的時候相信,仔細想想就知道有人存心安排,歐陽風想明白一件事情太簡單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我肯定不能讓歐陽風帶走李妝。
我邊拉著李妝邊在她耳邊喊,我說歐陽風帶人就在后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妝不怕死,可還有個我,我說李雨在等她,她全身的力氣都放松了,精神一軟,我拉著她上車,聽著李妝大叫一聲小美,那么痛不欲生,我至今沒有見過原來一個人痛苦,可以痛到如此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