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東在港城同樣沒有閑著。顧升這邊的賭場有幾名手下照看,但因為最近風聲很緊,上頭查的比往年都要厲害,幾乎是事無巨細,不少人都栽了進去,那些人群龍無首,彼此不服,有些內訌,剛子判了七年,于是這邊的擔子理所應當落在了蔣華東頭上。
古樺通過電話詢問過他,為什么不直接賣掉,何必親自去打理,畢竟也是半條地下圈子的生意,既然決定洗手脫身,就該分毫不沾,才不會惹出禍端。
蔣華東說,“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顧升手下的賭場,是港城數一數二的大買賣,知道的人太多,盯得也太緊,這個時候拋售,很容易被人揪住過往不干凈的把柄,我反而惹禍上身,倒不如經營下去,賺錢還在次要,讓這些人不要鬧出大動靜,上面既然容了這么多年,也不至于非要把它鏟除,就看你自己是否自找死路,顧升什么都沒有留下,恒宛如今并入程氏,我能做到的就是將他這邊的場子保下來。”
蔣華東說到做到,每天都會到賭場視察一番,解決下里面賭徒和高利貸的矛盾,蔣華東的大名因那場爆炸大案幾乎名動全國,這條路上的人雖然知道他金盆洗手,但仍舊非常買他面子,都很聽話,并沒有鬧出多么大的風雨來,一直相安無事。
賺的錢不多,一個月百八十萬,比曾經顧升經營的最鼎盛時期銳減了幾倍不止,風頭下來了,局子也就不再那么關注。
蔣華東從賭場離開后,照舊是到步行街那邊的糕點店鋪前買一份六個裝的鳳梨酥,薛宛愛吃甜食的習慣仍舊沒有改,她精神好起來后,身體虛弱了一大截,大約是最后這一胎流產后造成的身虛,食欲不是很好,每餐必須有甜食來開胃,否則吃得更少,于是蔣華東在45歲人生過半的這一年多添了一個習慣,就是每天為薛宛買一份甜食,或者是蛋糕或者是奶昔,在晚餐前一定會送到她手中,風雨無阻。
他提著鳳梨酥回到家進門時,忽然被客廳內嘶吼的聲音喊愣了。
八歲的的小玉璽站在沙發上拿著麥克風,和屏幕上的劉歡四目相視,扭著脖子晃著腦袋有模有樣的唱:大河啊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蔣華東:“……”
他非常無奈的閉了閉眼睛,曾經他信誓旦旦說,小玉璽會變的,變得溫婉乖巧,淑女矜持,后來,到現在,一眨眼多少年過去了,她還是這個模樣。
但小玉璽繼承了蔣華東和薛宛全部優點,高挑纖細,精致英氣,白皙的皮膚像是敷了一層春水,如果她不張嘴說話,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在驚嘆,這世上還有這么漂亮的小姑娘,簡直是毫無缺陷。
而她一張嘴…說嚇跑全部圍觀的人太夸張,但至少,能夠跑一半。
大約人無完人吧,總會有點遺憾的,蕓蕓眾生哪里有完美到極致的人。
小玉璽看到爸爸回來了,將麥克風朝著地上一扔,“砰”地一聲,跳下床沖向蔣華東懷中,抓住他西服下擺爬上去,勾住他脖子,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凝視他,將蔣華東的心都看化了。
“媽媽和弟弟呢。”
小玉璽努努嘴,“你回來就知道你老婆和你兒子,怎么把我這個小情人忘記啦?”
蔣華東哭笑不得,“爸爸當然記得你。”
“那你排序,我排在第幾位?”
蔣華東知道,小玉璽這個年紀,正是非常敏感懵懂的時期,容易學壞,但也很容易管教,他說話早就非常注意,生怕有疏忽的地方影響到她成長和心態。
于是他非常認真思索后,說:“媽媽排第一,你排第二,升平第三,爸爸第四。”
忽然在陽臺趴著的藏獒叫了幾聲,小玉璽指了指那狗,笑嘻嘻的吐舌頭,蔣華東嘆口氣,“好。狗第四,爸爸第五。”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晚餐時,蔣華東沒有讓保姆做飯,而是親自到廚房根據他最新掌握的菜譜做了一道紅燒排骨,熬了一鍋南瓜粥,炒了兩個素菜,端上桌時透著一股暖融融的溫馨。
蔣華東照顧小玉璽和一歲多的升平吃飯,一大兩小都飽了后,他開始一如既往吃剩菜,盤子內僅剩的一塊排骨被小玉璽在他伸出筷子要夾起的前一秒,抓住扔給了藏獒。
于是蔣華東開始了和尚般清湯寡水的晚餐之旅。
薛宛正在學習織毛衣,其實蔣華東的衣服很多,還都是手感舒適外觀好看的名牌,但她在書上看到,男人最喜歡的不是這世上任何一款高昂的品牌,而是承載女人心意也許非常廉價和不美觀的毛衣。
薛宛從早織到晚,又從晚織到深夜,直到頭昏腦脹眼睛酸澀才停下,笨手笨腳的總是織得陣腳很亂很糟,她就織了拆掉,重新再來。
周而復始,一個星期連三分之一都沒織出來。
蔣華東洗了碗哄小玉璽和蔣升平入睡后,才終于長舒一口氣回了臥房。
一推開門便看到溫和的燈光籠罩下,薛宛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半倚靠在床頭,兩條白皙的腿晃著,悠閑得哼著歌兒,手指飛快來回穿梭,蔣華東很高興的走過去,一把攔住她身體,笑得非常壞,“還不休息?”
薛宛推了他一下,“我忙。”
蔣華東并不知道她在織什么,每次問起她也不說,他一把握住她手將一堆毛線放在床頭,修長堅硬的手臂將她完全抱在懷中,任由她掙扎著,“都四個月沒有過了。你真想讓我當和尚?”
薛宛還在伸手去摸那對毛線,蔣華東將燈擰暗,直接把她壓在床上。
真奇妙,距離生下小玉璽都過去九年了,她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曼妙,皮膚滑得像是最好的綢緞,摸上去就舍不得移開。
蔣華東眼底早已染上一層欲色,他的吻緩慢落下,“等一下…我先把東西弄完,這個冬天你還能趕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