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倩渾身發出格外冷漠的氣場,程毓璟瞇著眼,透過燈光望向她,他沒有說話、
冉倩說完后走過去扶住程毓璟,將他全部重量都壓在自己肩上,她非常艱難的移動了兩步,攬住他的腰,“車在外面,我找了代駕。你不應該來這種地方,你是一個好男人,不是登圖浪子。”
程毓璟有些不悅的推開她,和她保持了距離,他非常不穩站在那里,“我來這邊是談事,談后喝點酒,冉秘書你不要逾越自己身份,我是怎樣的人和你沒有關系。”
那兩個女人不屑的嗤笑一聲,走過去想扶住程毓璟,也被他推開,他自己緩了一會兒,然后沿著墻壁邊緣位置走出了大廳,一直到門口,他靠著墻壁吹了吹風,覺得頭腦清醒些后,直接走向自己那輛車,一名陌生司機靠著車身等候,冉倩此時追出來,她從程毓璟的西服口袋內摸出鑰匙遞給司機說,“麻煩您開車到富人區別墅園。停在3棟門口。”
冉倩攙扶著有些抗拒的程毓璟坐入后廂,關上車門,他臉部有不自然的紅潤,靠在椅背上,非常疲憊,身上的酒氣濃烈,冉倩用消毒濕巾給他擦了擦臉,又將車窗完全打開,灌進來的風吹散了酒氣,程毓璟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冉倩固執的望著窗外,也不說話,程毓璟忽然伸出手鉗住她下頷,強制逼迫她將臉轉向自己,“我問你,到底要干什么。”
冉倩眼圈忽然紅了,她攥著拳頭,“我想保護你。”
程毓璟愣了愣,然后很好笑的松開她,“我是男人,我用你保護什么。”
“我覺得你很寂寞,很孤單,我想能讓你過得開心些,而不是陷在自己的孤單中。人生還很長,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你身邊有非常喜歡你的女人,如果愛一個人很辛苦,為什么不選擇一個愛你的人。”
程毓璟眉毛微微挑起來,“還說不想得到什么,你是在暗示我,你就是這個女人嗎,那你的目的不就是嫁給我做程太太。”
冉倩定定看著自己垂在膝蓋上的手,她虛握成拳,“女人都想嫁給自己愛的男人,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的身份,所以我從沒妄想。這世上在愛人面前也可以有很多種存在方式,我選擇做朋友。我只是希望,可以讓你過得輕松快樂點,所以才會拼命加班,為你分擔你的工作。”
她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程毓璟閉上眼睛,有些好笑的語氣,“我認為你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怎樣讓我對你的厭煩平息些,你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我耐心全部耗盡時面臨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就是從程氏集團失業。”
車在等紅燈時,程毓璟也睜開眼看向另一邊窗外,不遠處的甜品店門口停著一輛非常熟悉的車,一個男人從后面下來,走到窗口買了一份食物,然后后面車內坐著的女人笑得非常開心,她迫不及待伸出手握住袋子,扒拉開大口往嘴里塞著,男人滿臉寵溺望著她吃,時不時用指尖擦一擦她唇角的奶油。
程毓璟的心忽然被扯了一下,同樣一份甜食,不同的人買來,味道都是不同,一個難以下咽,一個甘之如飴。
他緩慢攥成拳頭,曾經他也對她這樣溫柔,可她從沒有這樣明媚笑過,原來當你不愛一個人時,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不會有分毫觸動。
世上男人霸道如蔣華東,溫柔如程毓璟,很多女人都愛他,可在和蔣華東的爭奪中,他從來都是輸的,從沒有贏過。
顧升從船艙內出來,他靠著墻壁等了一會兒,剛子開車停在面前,他走下來第一時間發現他手臂上的傷,飛快沖過去,“升哥,你遇險了?”
顧升咬牙說,“一點小麻煩,送我回公寓,將私人醫生叫來,不要聲張。”
剛子扶著他坐進車內,顧升由于耽擱了時間,失血很多,他臉色非常蒼白,額前冒著細汗,剛子將車開得飛快,達到公寓后,醫生也同時趕到,給他打了麻藥后夾出子彈,又為他敷藥包扎,顧升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剛子送走醫生,為他收拾了一下房間,簡單買了外賣,做好這一切后也離開了公寓。
睡到后半夜,顧升覺得窗外有唰唰的聲響,他非常機警的瞇著眼望著窗紗位置,人影在緩慢拂動,這是他非常隱蔽的一套住宅,幾乎很少來這邊住,窗口在五樓最左邊挨著暖氣管的位置,如果有身手好的人爬上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他盯著那抹來回飄蕩的身影,看身形是個女人,她雙腳找準時機踏在窗臺上,身子傾斜一縱,便拉開了玻璃窗,伴隨著一陣微風,她動作很輕跳了進來,如果顧升警惕性低一些,根本不會被驚醒。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瞇著眼裝作熟睡,這人緩慢靠近,她忽然伸出手,在顧升要翻身鉗住她時,她摸上了顧升受傷的手臂,動作極其輕柔,那人摸了一會兒,朝著空氣內噴灑了兩下,熟悉的玫瑰花香襲來,顧升覺得非常好聞,一種從沒有過的舒服感覺朝身體襲來,非常的放松,像是毒品一樣,讓人飄飄欲仙。
空氣中又是刷刷聲響,她身上大約帶著什么東西,發出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很不真切,她聽完后握住一個按鈕說,“他現在受傷,我從不做這樣趁人之危的事。”
顧升身體驟然一僵,這聲音…沒有摻雜任何變聲處理,是…
他的心在怦怦跳動,他根本無法使自己心口的驚愕平復下來,這怎么可能!
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變換自如。
怎么可能時而是紅色玫瑰,時而是白色百合。
怎么可能妖冶或純情到極致。
他知道六叔器重女子是一輩子都沒發生過的事,曾經港城九十年代最盛行地下圈子組織,幾乎壟斷了整座城市,包括白道的都會恭敬三分,六叔那時候就在混,顧升早就做好了對方是一個奇女子的準備,可他從沒想過,會神秘驚奇到這種程度。
他見過她的臉,她竟然這么聰明,用不同身份混淆他的分辨。
女人又在床邊站了片刻,顧升的大腦已經有些不受控制,昏昏沉沉中很想入睡,他這時猜到那花香內有安眠藥物成分,可他強迫自己不許睡,他在身體和精神抗爭到極致的疲倦時,那身影一閃,從窗口又攀住一根粗繩滑了下去。
顧升用力掙扎握住床頭手機,他撥通剛子的號,對那邊吩咐說,“給我查一個女人,不管用什么辦法,必須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