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有過年少輕狂,飛蛾撲火,誰又沒有過愛恨別離,陰差陽錯。
這一刻我特別可憐薛茜妤,大概因為同是女人的緣故吧,我們茫然和痛苦地根源不一樣,我是因為自己這么多年辛酸坎坷,沒遇到一點扛不住的事,都忍不住埋怨命運,也想怪別人,但她是因為愛情。
佛說,愛情可以毀掉一個雄心壯志鐵骨錚錚的男兒,所以愛情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觸碰的,寧可出家踏出萬丈紅塵,都不要沾上這致命的毒藥。
其實這個世上男人有千錯萬錯,經不住誘惑,感情來去皆快,喜歡左右擁抱妻妾成群,有著本色難改的劣根性,人們都說夜場的存在并非只是男人一個巴掌能拍響,可如果沒有這群尋花問柳的男人,也不會有我們這個被世人普遍認作骯臟不堪的群體。
女人就算再壞,唯一的錯不過是愛過不該愛的人,而且到最后都沒有醒悟。
我扯了扯蔣華東的袖口,他垂眸看著我,我朝他搖頭,他抿著嘴唇嗯了一聲,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薛茜妤,她臉紅腫了一大片,蔣華東剛才那一巴掌確實非常用力,作為男人,他因為常年打打殺殺力氣又更大,薛茜妤能承受得住已經很不簡單。
她似乎還傷到了腿部和腰,站起時踉蹌艱難,即使這樣,她還是挺直了身體,笑著看向我,她的笑容難得明媚,燦爛中透著一抹決然,“薛宛,蔣華東是這世上最狠的男人,他不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和林淑培都為他做了那么多,他也沒有分毫動搖,你又以為自己憑什么能得到他一輩子。”
薛茜妤說完這番話后,將目光移向蔣華東,她非常緩慢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臂輕輕撫上他手臂,再一點點向上,在即將觸碰到臉頰時,蔣華東忽然發狠攥住她手腕,將她狠狠一扯,扯向了門的位置,她整個身體都撲過去,又是重重一磕,她低低的笑了一會兒,然后便主動起身,離開了病房,一句話都沒有說。
蔣華東按了我床頭的護士站急救鈴,剛才那名護士捧著托盤走進來,朝我們微微一笑,她掀開我的褲子,為我將膝蓋上的淤青涂抹了藥膏,又給了我兩粒白色藥丸,看著我喝下后,對蔣華東說,“蔣先生,薛小姐身體并沒有大礙,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明天一早辦理出院手續。”
蔣華東點頭向護士道了謝,便走過去,親自用拖布擦拭理石地上的血跡,他身形高大,面對那血跡時,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我心里陡然一冷,“華東。”
他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向我,“怎么。”
我其實很想問,對于那么愛你的女人,你都沒有絲毫情意嗎,我希望他沒有,我當然愿意他愛的只有我一個,可我又不愿聽他親口承認,一切僅僅開始于利用,我會害怕。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不戴面具的他。
那么多女人為他忘乎所以飛蛾撲火,他只是站在身后笑望著,看她們像傻子一樣為了她失去付出,最終他連一點施舍都不肯贈予。
我以為的蔣華東,有情有義,霸道溫柔,我愛上的蔣華東,高高在上,氣度超群,可我并不希望,我癡愛貪戀的他,是一個狠毒無情的男人。
盡管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他活不到現在,更站不到這個位置。
話到嘴邊,終究沒有問出來,我笑著對他說,“我想出去轉轉,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身子發酸。”
他垂眸思考了一下,“可以,但只能在花園里,我不確定薛茜妤會不會伺機以待,找機會再傷害你,這兩天過去,我會鏟除這一切阻礙,讓你安心在我身邊。”
我笑著點頭,“我相信。”
他將拖布放在一側,走過來抱起我,剛走到門口,古樺從走廊盡頭急匆匆走來,他看了一眼懷中的我,“薛小姐。”
我朝他微笑頷首,他對蔣華東說,“蔣總,公司有些麻煩。需要您立刻回去處理。”
他微微蹙了蹙眉,“什么事。”
古樺有些為難,低下頭,“警方那邊查稅的事。”
蔣華東嗯了一聲,他將我放在地上,為我整理了一下頭發,溫柔說,“我安排保鏢在這里看守你,你盡量不要出去,如果真的很悶,去哪里也要帶上他們。”
我知道如果不是非常棘手要緊的事,古樺不會在我住院期間來打擾蔣華東,我不敢耽誤他們時間,便答應了后,催促他趕快離開。
蔣華東走后,很快派上來兩個黑衣保鏢,他們朝我打過招呼,便站在病房門側,非常高冷的樣子。
我左右看了他們一會兒,他們毫無反應,隱藏在墨鏡后面的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對他們說,“我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們蔣總公司有點事,我自己可以做的就不要打擾他。在這里等我,不要跟著,我會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