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升笑著凝視我,我并不習慣在被吻的時候對方竟然睜著眼睛,我會覺得特別羞憤,顧升終于松開我,他舔著嘴唇,臉上的笑意更濃,唇上站著血紅色唾液,我忽然惡心得不行,我伏在茶幾上,大口大口嘔著,顧升對著電話那邊仍舊在聽的蔣華東說,“你女人滋味很好,只是不知道,在床上的時候是否也這樣。哦對了,她是c杯,你了解嗎。”
我看著地面,中午喝下去的那點粥全都吐了出來,我特別害怕蔣華東會因此覺得我臟不再要我,真的任由顧升帶我離開,那我一定會死,我就立刻死在這里,我要讓他難過,讓顧升自責,只要他們還存在著一顆心在身體里,我就讓他們都無法安生。
我等了大約一會兒,蔣華東沉重的呼吸聲從那邊傳來,每一下都讓我驚慌,顧升似乎特別沉穩,仿佛已經想到他會怎樣,他只是眼含笑意等著那邊開口,不知過了多久,蔣華東終于說,“我會帶好你要的東西,但是條子早晨六點會例行檢查倉庫,我們最好在五點半之前,就將一切交易結束。”
顧升笑著說,“沒問題。”
他們幾乎同時掛斷了電話,我長長松了口氣,還好,他還沒有嫌棄我,沒有拋棄我。
怎么會呢,蔣華東是愛我的,我知道。
我閉上眼睛,忍不住低低的哭了出來,顧升在我旁邊聲音忽然特別清冷的問,“吻一下,就讓你這么惡心嗎。”
我哭著抬起頭,狠狠朝他臉上扇了一巴掌,他的臉被我打偏,整個人都愣住,那名手下拿著手機進了臥室,在要出來時看到這一幕,卻沒有動,只是在短暫的驚詫后,又默默地將門關上,隔絕開了我們。
“不只是吻惡心,還有你的目的讓我更覺得惡心,拿女人做戲,算什么好漢,你一輩子都比不上蔣華東。”
顧升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他的舌尖被我咬破了,我的巴掌力氣太大,將可能也打破了內牙床,他的臉在燈光下有些泛紅,不知道會不會腫,我剛才的沖動之下,現在收回手罵完后也覺得有些慌,他緩緩將頭別過來,看著我冷笑了一聲,“如果我說,我并不是做戲,只是真的沒有忍住那樣做,你還覺得惡心嗎。”
我一愣,在愣怔的片刻內,他站起來,進了臥室。
那名手下接著走出來,他看了我一眼,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行,有魄力,我他媽第一次見有人敢往升哥臉上招呼大嘴巴子,他不廢了那人才怪。你他媽讓蔣華東寵得膽子夠肥啊,我告訴你,升哥可不是忌憚蔣華東,他是不舍得動你而已,不然別說那么點東西,就算再翻十倍,我們升哥也看不上。”
男人說完后,將茶幾上的黑色皮包拿起來,夾在腋下,換了鞋推開門離開。
我呆呆坐在沙發上,覺得渾身都是汗,分不清是緊張的還是被嚇得,都濕透了,粘在身上黏著,動一下都難受。
大約到凌晨三點半,顧升換了一身黑色的皮裝,是滑皮的,非常亮的黑色,從臥室內出來,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表情,只是非常沉默站在那里,借著燈光最足的位置,給一把短槍上膛裝子彈,神情冷酷無比。
他做完這些后,他朝著鸚鵡的位置瞄準,將一個飲料瓶子扣在槍洞位置,輕輕扣動扳機,我亦是到他要做什么時,再想阻攔已經晚了,隨著一聲悶響,鸚鵡慘叫一聲,血流四濺,落在白皙的墻壁和窗框上,觸目驚心。
尸體從架桿上倏地墜落在地,軟趴趴的顫動了一下,便僵硬住。
我捂住嘴巴驚呼一聲,顧升輕輕將破了一個洞似乎冒著熱煙的飲料瓶子扔在沙發上,將槍塞進口袋內,“我來得匆忙,并沒有拿無聲手槍,不過酒瓶可以消聲,但多少還會有一點,嚇到你了嗎。”
他看著我,溫和的笑了笑,我卻滿腦子都是剛才他冷酷逼人的一幕,我雖然竭力克制,仍舊在止不住顫抖,我靠在沙發背上,看著他一點點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當他身上那股燒焦的氣息逼近時,我幾乎窒息。
我呆呆的看著那鸚鵡,不久前還活蹦亂跳說話的東西,忽然死去在一堆獻血中,而且還是以這樣慘烈冷酷的方式,我仿佛還能聽到它說話的聲音,看到顧升逗弄它的場景,眨眼間,主人竟然殺死了它。
“為什么要打死它,它做錯了什么?”
顧升冷笑著看我,“我忽然不想要它了,我也不允許別人得到它去豢養,這樣它會把我這個最初的主人忘掉,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寧可親手了結它性命。”
太可怕了。
我覺得我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群人。
都是瘋子,是魔鬼。
“可是它無辜,很無辜。你可以放了它,它會在大自然內生存,死是最冷酷的方式,它不該由你來結束,你只是代替大自然豢養它,你有什么資格?”
顧升有些無奈且好笑的輕輕捋了捋我額前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凌亂的碎發,“我們這種人,都這樣,我在用犧牲一只鳥的方式告訴你,它是我的,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在此之前它曾怎樣生存與我無關,但從被我帶走那一刻,它就不許再跟別人,對于鳥尚且如此,人更是專業昂。只要進了這個圈子,沒人是有心的,有心的人,活不到現在,更不會站在我這樣的位置上,讓那么多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去聽從他的吩咐。”
他直直的望著我,似乎在期待我理解什么,我在愣怔中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說,蔣華東也會這樣對我嗎。如果今天你只是設下一個陷阱,他會寧可殺了我,也不讓你帶我離開,讓我成為你的寵物,對嗎。”
顧升滿意的笑著,“聰明,這才是我覺得有趣的女人。”
“不可能!”我激動的大吼起來,“你要和他交易,你故意說這些話,你想讓我動搖,蔣華東很愛我,你這樣沒心的人,是不會明白感情的。你太可悲了。”
顧升哦了一聲,他望著我慘白的臉色,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笑了好半響,“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吻過的女人,我總要幫你看清點什么。我和你賭一把,看看蔣華東會選擇殺了我,還是帶走你,我用命冒險,賭注就是,殺了我,失去最有力的勁敵,他可以迅速入駐他覬覦已久的港城,將我的地盤吞吃,從此他的地位沒人可以撼動,哪怕是條子掌握再確切的證據,也無法將他扯下神壇,但在同時,我還給他一個讓他帶你平安離開的機會。但他能不能平安逃離我設下的陷阱,我并不清楚。看他在同一時間,選擇什么。”
他說完湊過來,“期待嗎,害怕嗎。看看你以為深愛你的男人,到底會怎樣。但我告訴你,權勢這種東西,是讓男人上癮發狂的,我這樣狡猾的敵人一旦錯失掉,就沒有第二次機會,所以你猜,他是不是更有可能選擇犧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