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東點了一根煙,我聽見打火機的聲音,接著空氣中漸漸散開一股煙霧,“生氣了嗎。”
“沒有。”
他嗤笑了一聲,“不誠實。”
我回過頭,他瞇著眼睛吸煙,看不清是否在看我,“那我說我生氣了,你能怎樣。”
“你想要我怎樣。”
我松開自己的手臂,將手轉移到腰部,輕輕揉著,“不要程敏,行嗎。”
他默了一會兒,“顯然不能,你問的沒有意義。”
意料之中,可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挺有意思。
我說,“那我沒什么要說的了。”
“我有。”
他將抽了一半的煙攆滅在煙灰缸里,“你的工作,我不干預,但不許晚歸,另外,手機要帶在身上,以后我找你的時候,我不允許再發生昨晚相同的事情。薛宛,如果你是遇到了麻煩,很有可能失去我救你最佳的時機,因為你的手機里,我移植了芯片,我可以掌握到你身處的位置。”
我說,“我知道了。”
他似乎有些訝異我這樣聽話,他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認為你不應該和任何男人走得這樣近,你覺得呢。”
我說,“我們不是夫妻,我還是自由的,那樣依賴你非你不可的女人,有程敏一個就夠了,不需要再多我一個。”
保姆在這時將一杯咖啡端出來,她朝我打了招呼,問我是否需要,我說不需要,她放下杯子便又離開了客廳。
蔣華東端起,喝了一口,大約是太苦了,他的唇角有些垮,他說,“你今天似乎對我的敵意很大。你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沒有說什么,你沒必要再任性。”
我從來沒有任性啊,我只是有那么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他沒有換鞋,腳上還是那一雙黑皮,他站在我面前,雙手插在口袋里,非常清晰的對我說,“另外,不要傷害小敏,別去找她的麻煩。她沒有你這樣的心機,更不能獨立,她身邊也沒有護花使者,恐怕無法承受你的責備。”
我強壓著心底的不適,仍舊笑著和他相視,“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楊花,一邊和你在一起,一邊又牽連著程毓璟。我做不到的,他會幫我,比如針對程敏。”
蔣華東用手在我耳畔的長發處撩撥著,“他現在不是很迷你嗎,你想讓他做什么,他大抵不會拒絕,但我告訴你,別的我都可以縱容默許,唯獨小敏那里,我不允許。”
他說完后,我就開始笑,笑了良久,笑到我覺得眼睛很酸澀,喉嚨也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他始終沉默著看我笑,一動不動。
“蔣華東,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你的妻子,更沒有過人的家世,你那樣疼愛的女人,我哪里敢傷害她分毫,這個世上,只有別人害我,沒有我害別人。”
他垂了垂眼眸,“這樣最好。”
他轉身想進浴室洗澡,我拉住他的手腕,他步子頓下,微微側頭說,“怎么。”
“你今晚住在這里嗎。”
他嗯了一聲,“小敏傷了腳,我洗澡后過去看她,你自己睡。”
我抹了抹眼睛,“她受了傷,你這樣威猛,她承受得住你嗎。”
蔣華東似乎有微微的不耐,他轉過身來看著我,“到底想說什么。”
“古樺對我說,你非常喜歡我,在意我,你花了七位數拍下了薛茜妤最喜歡的鴛鴦錦油傘,讓古樺送給我,我很想知道,如果那是程敏喜歡的,你會給我,還是給她。”
蔣華東定定的凝視著我,良久,在我等得幾乎絕望時,他忽然說,“你覺得,我會怎樣做。”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你,如果按照我看到的,你一定會給她。”
空氣變得非常安靜,窗外沉沉的卷過一陣大風,掀起了窗簾,將茶幾上未喝完的咖啡吹得更涼,紙張四下飛揚,如瀑布般的大雨忽然傾盆而下,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蔣華東在雨聲中低低的笑了出來,他輕輕拂開我的手,“對,你不了解,所以你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