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去看,喬栗穿著浴袍,頭發松松垮垮還帶著水珠,站在那里,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非常的晶瑩剔透,她似乎剛睡醒洗了澡,我下意識的從她脖頸處流連了一圈,有一個非常細小的紅色吻痕,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出什么。
我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覺得挺好笑,莫非男人都這樣嗎,前天晚上還拉著我說和她并沒有什么,今天一早就在一個房間中醒來,我忽然想到了昨晚蔣華東擁著那個女人進了公寓的場景,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特別虛假的地方,所有人都戴著面具,以自己非常高深的謊去欺騙和安撫,我沒有資格戳穿和質疑什么,所以只能視而不見。
“喬小姐,我來送一份文件給程總,不知道現在方便嗎。”
她伸出兩只手在面前擺弄著,悠閑的看看指甲,摸摸手鏈,“不是很方便,他還沒起呢,昨晚比較累。”
她說完這話,故意將自己的浴袍往下壓了壓,露出鎖骨,上面還遍布著兩三個青紫色的吻痕,她笑著側過身子,“進來吧,我去上樓叫他,反正是公事,總不能耽擱了,我也沒辦法做主,而且不能為難你。”
我頷首后走進去,她眼疾手快的扯過我手上拿著的鑰匙,“這是什么。”
我面無表情的又奪了過來,“和喬小姐無關,我一會兒要給程總的。”
她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你還能有這里的鑰匙,幸好我沒有老實在公寓里等著,不然被你撬了男人我都不知道。現在我回來了,以后應該都沒機會和你一起住在這里,而且我想,程毓璟也不會再讓你來了。”
“男人如果需要看著才能杜絕和外面的女人來往,才能讓你有安全感,他仍舊是你的,那我認為,這個男人也不是多愛你,否則他會給你安全感,而不是讓你這樣迷茫。”
“你懂什么!”
她有些不高興,語氣凌厲尖銳了不少,“你不過一個秘書而已,你安分守己就夠了,不要妄想學著社會上流傳的那樣,秘書攀上枝頭做鳳凰,你也要看看自己是否相配。傳太美好了,給了你們幻想的余地,但現實總歸是不一樣的。”
她說完抱著雙臂,特別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朝二樓走去。
我站在原地,低眸看著鑰匙,想了很多,也莫名覺得特別悲涼。
大約過了十分鐘,程毓璟穿著居家服走了下來,他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而像已經晨練過后,臉上有點汗水,掛著一絲潮紅,脖子還搭著一條濕潤的毛巾。
我將包中的文件掏出來,雙手遞給他,“抱歉程總,打擾您了,如果不是非常著急,我不會來您的住處,何助理一早通知我,讓我將這份文件給您送來,您一會兒遠程會議,需要用上。”
他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復雜和幽遠,我低下頭,避免和他四目相視,我現在還不清楚,在那晚發生了那樣近乎已經挑明他心跡的事后,我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他,非常復雜,尤其旁邊還有別的女人。
他也沒什么多余的表現,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指了指茶幾,“放下,我看看。”
我站在他旁邊,看著他坐下后拿起來翻閱,喬栗笑著也從樓上下來,她換好了居家服,一件連衣裙,非常的性感,但是也不過分,她走過來,對程毓璟說,“我去給你端一杯咖啡來。”
程毓璟眼皮也沒有抬,“不必,有保姆做,你歇息吧。”
喬栗笑著撫了撫長發,“昨晚你累了,我沒事啊。”
程毓璟沒有說話,喬栗似乎覺得沒有應答而顯得尷尬,她笑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程毓璟又翻過去了一頁,對我說,“昨晚怎么不接電話,本來這份文件,需要你臨時送來的,我昨晚加班打算看,我吩咐何準備接你過來,卻始終打不通。”
我微微垂著頭,看著地面,“昨晚我不在家中,臨時出去比較匆忙,忘記了帶電話,造成了您工作上的時間耽誤,確實是我說失職,我愿意接受任何處罰。”
程毓璟蹙著眉頭將文件合上,抬眸看我,“我沒有說怪罪你,我只擔心,你為何不在家中,出了什么事嗎。有人陪你嗎,深夜一個女人,在外面游蕩,遇到不懷好意的人,你怎樣脫身。”
我莫名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便涌了上來,原來并不是沒人在乎我。
程毓璟看了我一會兒,拉著我的手腕讓我坐在他旁邊,他掏出方帕,在我眼角擦了擦,語氣柔和了許多,“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事,在我心里,你不是不理智的人,這樣粗心的事,你似乎第一次發生。如果你覺得,你不喜歡我超越了上司的身份,讓你非常不舒服,我們可以退回來,但作為下屬,我也有權利關心一下,對嗎。”
我咬著嘴唇,那種委屈和疼痛,讓我根本抑制不住,程毓璟太過溫柔,我就更加控制不了,我低下頭,讓頭發擋住,他卻忽然伸手過來,為我將頭發順到耳后,我的一張臉便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視線內,包括微紅的眼眶。
“到底怎么了,薛宛,鐵打的你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他說著低低的笑出來,我忽然也被他那么輕佻的語氣逗得笑出聲,我仰頭看著他,抹了抹眼睛,“怎么,在笑話我。”
程毓璟搖頭,“并非,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很好,我記得你求過我一次,是胡偉達帶著人把你從場子挾持的時候,你朝著我大喊,當時帶著哭腔,我走過去,你無助而癱軟的倒在我懷中,那一刻,我覺得特別奇怪。之后,我再沒見過了,哪怕流蜚語,也很難打倒你,這樣不是很好,女人有時候脆弱一些,會讓男人更加渴望保護你,因為不管你怎樣強大和堅強,到底是需要男人的,對嗎。”
我的腦海中忽然涌上昨晚抱著蔣華東腰身的那個小女孩,她和我差不多大,興許還比我大幾歲,但卻非常的溫柔可人,仿佛一觸就碎,我抽泣著說,“程總也喜歡特別小鳥依人的女子嗎。”
他蹙眉想了想,“身體上,我曾認為,只要比較干凈,懂得迎合我就夠,我只是有一些需求,而不想在這些事上很累,但本身,我認為太過和達不到都不好,掌握一個度最好。”
他笑著用之間蹭了蹭我眼角的淚滴,“你就很好,我只是這樣一說,但如果真喜歡你的,不會在意你是否過分獨立,因為怎樣都會喜歡你,那是不需要理由的,明白嗎,如果為了感情困擾,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