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人都是喜歡聽夸贊的,在程毓璟說完這番話后,總經理的眼睛明顯更亮了,說得也很賣力氣,我從跟隨在最后面的白城手中接過了三瓶水,分別遞給他們兩人和我自己,我用余光打量到白城非常的機靈和敏銳,這樣的人,想必在部門位置呆不久了,會左右逢源而且眼力很足的人,往往都能往高處攀爬,這是職場的一個共性。
機靈的人更能把握機遇審時度勢,為自己也為團隊。
我們最后從四樓參觀完畢,在打算乘坐電梯去五樓時,程毓璟在電梯門外對我說,“你到樓下等我,我來時看到了街道對面有一家咖啡廳,透過櫥窗看,似乎環境非常雅致,你穿著高跟鞋跟隨我們逐層實在不便,不要勉強自己。”
不得不說,程毓璟這樣暖心的上司,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很多情況下,我更覺得我像是他的上司,我笑著點了點頭,正是求之不得呢。
我目送他們進了電梯上樓,便走進了旁邊恰好停在這一層的另一部電梯,按了一層下樓,走出公司大門,站在最角落的雨棚下。
此時正是這座城市最忙碌的時刻,車水馬龍從一側穿梭到另一側,陌生的人絲發飛揚,遮蓋住了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各種出現在時裝周和雜志封面上的包包,閃瞎了擦身而過人的雙眼,五顏六色的遮陽傘在半空中漂浮,我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人,立在茫茫人海的最深處。
瀾城的風景,非常耐人尋味,我來得匆忙,加上這顆心始終漂浮不定,可現在宴會已經結束,我也該明白了很多。
所以有了時間和興趣,仔細看看這座城市。
忽然想到了地鐵,入口和出口,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你會看到不同人種,不同臉孔,他們有不同的發型和不同的穿著,眼神同樣堅定又迷茫,嘴唇緊抿或微張,走來走去,托著行李箱,亦或是孑然一身。
我總喜歡在這個時候聽首歌,比如…孫燕姿或者彭佳慧的,然后從第一站,坐到最后一站,再換個方向,重新坐回去。
你無限感傷,又覺得意興闌珊,你會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很多過往,又在這一刻,特別期盼時間再漫長些。
我就是在這樣迷茫的時光中,遇到了蔣華東,又遇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份愛情。
可惜,他不是我的良人,我卻忽然發現,我付出的那些怦然心動,有些收不回來。
我將目光從那棟大廈上收回來,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我下來已經半個小時,程毓璟告訴我大約等候二十分鐘,我覺得我現在有必要聯系一下他,提醒他時間問題,看看是否發生了羈絆,需要我上去幫忙處理。
在我準備撥打電話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私車從遠處緩緩駛來,最終停在我面前,我抬起頭,是非常低調的奔馳,一種在大街上很容易看到的豪車,副駕駛的車窗搖下,露出古樺那張面癱臉,“薛小姐,蔣總等你很久了。”
蔣華東在瀾城還挺低調的,可惜,他的妻子卻不允許他秉持這樣的風格在他們的婚姻上,也恰好,被我看到了,從而戳穿蔣華東那一面之辭。
我說,“非常抱歉,我在等程總,他在五層視察,馬上就下來。”
古樺說,“我可以替你去向程總請假,告知他你被蔣總帶離這里。”
我冷笑一聲,“可程總是我的老板,不是你的,你沒有資格替我決定什么。”
古樺非常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玻璃窗漆黑,我看不到里面,但我知道,蔣華東坐在后面,他此時一定正透過車窗看我,看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里,和他的助理如何對峙。
與其等他先來跟我說話,不如我直接切斷了一切可能。
我上前半步,對著那漆黑的車窗,辨別了一下他可能的位置,說,“蔣總一定很忙,昨晚才結束的宴會,不該多休息一會兒嗎。那么大的家族,蔣總缺席恐怕不好。而將我帶去更不合適,所以我完全沒必要上這輛車。”
我說完笑了一聲,轉身離開,在上了三級臺階后,忽然聽到他說,“你在怪我,吃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