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幾點了,她告訴我八點整,我嚇了一跳,急忙從床上跑下來,將自己收拾好,顧不上吃飯便拿了包離開,在玄關換鞋時,我才發現蔣華東的拖鞋仍舊擺著,我本以為他回來去了書房,怕打擾我休息才沒有回臥室,看來他是一夜未歸。
保姆看到了我臉色不太好,問我,“是否有些不舒服,先生有私人醫生,要不要請來為您看看?”
我擺手說不需要,她點點頭,為我將墨鏡送上,我說,“他一直都沒有來電話嗎。”
保姆說,“沒有。其實先生有很多住所,他并非只在這里,在您來之前,他每個星期只回來一夜,而且還不固定是哪一天,所以我已經習慣等先生的電話,而不主動去問他,大約他也不喜歡,畢竟我只是個傭人,無權干預先生的時間支配,自從您來后,他幾乎天天回來,也許昨夜,忙完應酬時間太晚了,他便就近住在了賓館或者其他公寓。”
這也很有道理,他那樣的人,喝多了自然不能冒險開車上路,他出了一點是,關乎了公司上市股票的波動,那可是一筆非常動蕩驚人的數字。他就算非要回來,意志不清時,古樺也不會冒險漏夜送他。
我心里這才稍稍安穩了些,對保姆道了別,便走出了別墅。
今天地鐵似乎和我作對,我需要乘坐的那一班本來就因為路線很長到的時間要慢些,結果又在半路一個站點出現了事故,等了大約二十分鐘才有新的地鐵運行,等我趕到公司時,已經九點半了。
保安笑著等我大了卡,然后對我說,“其實薛秘書都沒有必要上班的,你背后的人那么有錢,還差這幾千塊的工資嗎,何必遭這個罪,早晨不好起床吧,我也是,太累了。被窩里多舒服,夏天還湊合,冬天更費勁了。”
我訕訕的笑了笑,便飛奔了進去。
我跑到我工作的樓層,坐在位置上,呼哧呼哧的喘大氣,蔡麗麗和他們部門經理出公干了,好像是到海南的分公司視察情況,我旁邊的座位空蕩蕩的,昨晚沒見到蔣華東,本來就失落,再加上她又不在,要出去好幾天,弄得我怪難受的,托著腮唉聲嘆氣的,我對面的大辦公廳里,早就坐齊了員工,人們都在忙碌,只有兩個是公關部門的,非常清閑的坐在那里畫指甲,這倒是很正常,一個公司的運營根基和客戶需求,最先反應和了解的便是公關小姐,這不是夜總會的那種,而是一個企業發展生存運營的錦上添花,甚至在某種說法下,屬于非常重要的環節,沒有客戶資源,便無法在商場聯邦并存,缺少了利益互惠和貨源供給,那么便影響了以后的前途,自然就不能長久維系,所以可見公關小姐的用處之大。
其實我最開始,也有要做公關的想法,但又覺得,這個行業太多潛規則,首先,應聘時便會要求你有出眾的樣貌和火辣的身材,能說會道,多才多藝,關鍵要有酒量,還要再關鍵時刻為了公司的利益豁得出去。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退出風塵了,做小姐當頭牌,可遠比正經公司的那點正經外快多得多。而且更加輕松自由,我只想堂堂正正的找份工作過日子,能夠抬得起頭,和從前完全斬斷,所以我才會做秘書,盡管秘書這個職業,偶爾也會犧牲色相吧,但好歹,我攤上了一個非常不錯的上司,他會護我周全。
想到昨晚程毓璟最后對我說的那句話,我還是覺得渾身有點發燙,太曖昧了,沒錯,太直白了,也太惹人遐思了,我還清晰記得當他說完后,何看我的眼神,有多么意味深長。
程毓璟這個在所有人眼力非常自律而沉穩的男子,忽然對一個下屬說出這么有味道的話,自然是讓人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