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的確怪她。
夏大海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怪你,別太自責了,是夏桉命中有此一劫……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夏大海去了病房陪房。
薄子理勸孟嬰寧去換一件干凈的衣服,還沒等女人說話,宋南燭從樓道跑過來。
他剛從謝宴辭那邊回來。
“怎么樣了?”
孟嬰寧問。
宋南燭欲又止,他不敢去看孟嬰寧的眼睛,最終眼一閉豁出去了。
“醫生說他的頭部遭到了劇烈的撞擊,如果七天內醒不過來……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話落,整個醫院走廊都陷入了寂靜當中。
氛圍奇怪。
薄子理和宋南燭均是以擔憂的目光看著孟嬰寧。
女人面上的神色依舊冷淡,可被眼睫遮擋住的眸子卻凝聚著一絲痛色。
身側的手則握成了拳頭。
因為用力的緣故,剛包扎好沒多久的傷口重新裂開。
鮮紅的血浸染了紗布,最后順著腕口滴落在潔白的地板上,渲染出大小不一的血花。
“師姐!”
兩人同時擔憂的喊了一聲。
“我沒事。”
孟嬰寧的語調平靜,她面無表情的用衣服蓋住正在滴血的地方,“我去看看謝宴辭。”
“那師姐你應該重新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孟嬰寧根本沒聽。
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眉心微蹙,可她卻選擇暫時忽視。
謝宴辭是因為救她才會變成這樣的。
自責占據了女人的胸腔。
等孟嬰寧趕到謝宴辭所在的那個病房時,里面已經站著人了。
其中為首的便是孟嬰寧之前見過的裴沅——謝宴辭的母親。
剩下的孟嬰寧沒見過。
應該是謝家的旁系。
從他們臉上她根本看不見他們對謝宴辭的擔憂。
察覺到門口的動靜,裴沅率先轉身。
見是孟嬰寧后,她眼底一閃而過訝異的神色。
似乎沒料到孟嬰寧會出現在這里。
裴沅并不知道謝宴辭今晚是和孟嬰寧待在一起的,她本來在家就已經休息了,結果就接到醫院的電話。
說他兒子重傷昏迷在醫院。
當即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隨行的還有一些來做客的旁系。
老太太和謝知愿人在海城,得到消息以后已經買了最近的航班趕來,大兒子亦是如此。
裴沅走向孟嬰寧。
兩人站在走廊外,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寧寧,我也不想騙你,宴辭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一向冷靜自持的裴沅第一次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她的眼眶有些紅,顯然已經是哭過了。
孟嬰寧嗓音晦澀,“我知道,謝宴辭……是因為保護我才受傷的。”
話一出,裴沅怔住,后知后覺才發現孟嬰寧此刻的樣子。
她甚至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黑色的頭發凌亂,發尾還有打濕的痕跡。
身上的衣服是被水淋濕過后的樣子,眼中的神色讓裴沅看不透。
貴婦人伸手撐住旁邊的墻體。
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聲音里隱藏著一絲顫意。
“你……和宴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