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才開口:“半年。”
阮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唇邊也扯出一抹淺笑。
“好,一為定,謝謝殿下成全。”
左右不過多兩三個月,也無所謂,說不定,不用等到半年,他便會膩了呢?
男人嘛,一般只會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會窮追不舍。
若是她乖順地在他身邊待上一段時間,想必他過不了多久便會厭倦。
阮棠答應的爽快,楚穆卻有些不爽。
阮棠臉上的神情都松快了不少,沒成想,這次的開誠布公的‘談判’會如此順利。
沒等楚穆再說什么,她便提出:“殿下若是沒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
只是她剛站起身,便被楚穆拉住了手。
“你和沈千祎的婚約,我會想辦法取消。”
阮棠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那便有勞殿下了。”
既然已經說開了,也談好了條件,那她也不必再繼續拒絕他的幫助。
有他出面,她和沈千祎的婚約,可以更快解決,她樂意至極。
“另外,我打算過幾天,親自去西域尋藥,你同本王一起。”
他的情況他母后和凌青都已告知了他,他的時間不多,與其在這里等著,不如親自去一趟,也順便查下,到底是誰?竟然還能用西域的毒來害他?
“可我……”
她是偷偷跑出來的,現在已在外面待了兩日了,若是阮老太和她那個哎呀父親發現,只怕又會使什么幺蛾子了。
她現在務必趕緊回去。
她回去后,便不好再出來。
即便能出來,那去西域那么遠的地方,沒個兩三個月是不可能的,阮老太和阮紀中會答應嗎?
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本王知你擔心什么,本王自會有辦法,你無須擔心,只需回去收拾下行裝,屆時本王會派人去接你。”
阮棠雖不大想讓楚穆出面,因為他一旦出面,阮老太和阮紀中便會知曉兩人的關系。
雖她是要和沈千祎解除婚約的,但他們的關系,她亦不想被太多人知曉。
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她好像也不能左右楚穆,他想做的,別人是阻擋不了的。
且他今日對自己已經足夠寬容。
她亦不能再得寸進尺,萬一他一個不高興,剛剛談好的,他又反悔了怎么辦?
沒多久,阮棠便離開了寧王府,和塔娜沿著原路返回靖安侯府。
楚穆醒來的消息想必是還未對外公布,靖安侯府外圍依舊有禁軍把守。
阮棠和塔娜從福山園的池塘鉆出來的時候,福山園的院子里依舊是冷冷清清,想必是阮老太還未從病中緩過勁兒來。
畢竟此事關系重大,一個不慎,阮文宣若真的被處死,那靖安侯府唯一的繼承人便沒了。
阮老太能不急嗎?
阮棠帶著塔娜再次摸回海棠苑。
三天后,阮老太突然差人將阮棠叫去了福山園。
阮棠到的時候,阮紀中和方懷柔,還有阮長歡、阮文宣都在。
阮老太或許是病體未愈,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亦瘦了許多。
平時的她眼神犀利,此刻眸子里黯淡無光。
阮棠一一向阮老太,阮紀中請了安,才被指座。
待她坐下之后,阮老太才開口,而且是直接開門見山:“阿棠,剛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要將你和你哥哥送進大理寺牢房待罪。”
“但太皇太后仁慈,念在你祖母我當年救了她的一恩,可將你哥哥留在家中待罪,畢竟他是我們阮家的獨苗,你呢,也可免牢獄之災,不過需到寧王府侍疾,若是寧王能醒過來,你便可免罪返回家中,若是不能,你只能……”
阮老太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阮棠已知曉她的意思。
雖然她知道,可能是楚穆的意思。
但她亦能猜測出,太皇太后出面,應是讓她用當年救駕的功保他們倆其中一個。
不用想,也知道,阮老太選了阮文宣。
這是意料中的事,可阮棠心里還是忍不住對原主生出幾分同情。
她在阮家,從來都是可舍棄的那個。
若不是知道楚穆可能還有的救,她現在就是被他們親手送上斷頭臺。
阮棠唇角微彎,竟覺諷刺不已。
阮老太又何嘗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是故意忽略。
她繼續道:“你要去寧王府侍疾,若是身上有婚約,想必是不合適的,是以,祖母求了太皇太后,你和國公府的婚約作廢,太皇太后亦答應了。”